“我……”瓦沙克听到祈宣鹤的话愣了愣,这是早有预料,还是本就为此而来?
瓦沙克愣了许久,祈宣鹤也没催,明明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却出乎意料的有耐心。
瓦沙克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他抬头望着祈宣鹤:“我能不能请问一下,您为何要帮我的孩子吗?他在您面前不过是个普通人,他给不了您什么,也帮不上您的忙。”瓦沙克还是担心祈宣鹤的动机,他害怕这位从未听闻过的神明会伤害他的孩子。
……祈宣鹤沉默了一下,对于瓦沙克的猜忌,他并不恼,只是淡淡的回答说:“这是他自己把握的机会,他在冥界之时展现了他超人的意志与执念。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他身上的确没有值得我图的东西,我帮他,一部分原因是,他当时的的执念太深,我觉得他有必要回来一次,毕竟我觉得他这一生的确很不值得,如果可以,他的潜力的确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值得?门笛的这一生,不值得?瓦沙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口好闷,还有些隐隐作痛。可回想,如果门笛是从他去闭关之前那个时候重新回来的,那么在原本的未来中,门笛很快就在不久后的梦幻天堂中身死,而在此之前,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又做过多少关爱他的事呢?唯一的至亲之人不给予关爱,还亲手将其送往死亡……好像,的确不值得呢……
瓦沙克暗暗握紧拳头,心里好难受。而祈宣鹤虽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却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语调不急不缓的说着:“除此之外便是,我在冥界待在着实有些无聊了,难得碰到一个有点意思的小家伙,便随便找点乐子。毕竟,我这些年鲜少露面,这次接他实属下面入手不足,冥王大人无奈才叫我出门的,这次出门倒是发现,天上那些家伙实在是,无聊至极……”
“我不知道他们在人界放下那个所谓的神印王座的时候是什么心理,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纵容下界神明插手凡间事务,我只觉得,他们某些家伙真的,越来越碍眼了。”
是的,身为仙龄比次代冥王和天帝还有年长的存在,祈宣鹤虽说从不主动问世,但身为神明对于凡界,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需要插手什么不能插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也是他当初从天界下到冥界的原因,当时他就觉得天界有些乱了,如今他在冥界待了这么久,如今再次出来,没想到他们不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越界,反而与凡界的纠葛越来越乱,如果不是因为祈宣鹤本人过于摆烂(划掉)佛系,不想多掺合他们之间的琐事,他就真的,很想,很想把上面那些个不安稳的家伙都找个理由桶两剑。
但是他没有,一来是因为他算是长辈,不管是天界还是冥界,与他同辈分的不是陨了就是退隐了,人员早就已经更替,他现在没有职责也没有心思多管这些,二来,他不想和那些愚昧的家伙多接触,他觉得和他们交流总是很累,他脾气又不好,动了手还有被扣个以大欺小的帽子,真的,和他们交流还不如和门笛这个普通人交流舒服。
“我本来早已无意插手他们与凡间的事物,毕竟一我早已不是天界之人,二我想来不乐意多管闲事。不过现在他们掀起的风已经吹到了冥界,我现在立于冥王座下,适当的事情还是该理理,所以,我需要一个媒介,来警告上面的愚昧。”
“什么?”瓦沙克看着祈宣鹤的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子本来想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可在他话语的最后,却无风掀起了波澜,不大,却能令人胆寒。瓦沙克怔愣在原地,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阿加雷斯扶了扶他的肩膀,他才猛地会过神来。
“三弟?”
瓦沙克看向阿加雷斯,心有余悸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不必担心,”祈宣鹤也不是真的想安慰瓦沙克,只是实话说,也门笛身边多一份安稳,“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有性命危险,也只能保证他是安全的,但他以后会成长为什么样子,这得看他自己的造价。”
“我教了他一些东西,或许他现在自己都没有发现,但到了该用的时候,他自然会知晓。”祈宣鹤转身,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言尽于此。
“等等!”瓦沙克见祈宣鹤打算离开,下意识阻拦,不曾想他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瓦沙克看着他打着伞的背影 愣了愣,而后直接跪了下去。
阿加雷斯一惊,下意识抬手想扶,却又忍住没动他。
瓦沙克咽了咽口水,他回想到门笛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瓦沙克,多谢您多次相助我儿,此生,感激不尽。瓦沙克回报不了您的恩惠,恳请您留下称号,许我此生,唯仰独君。”他说着,俯下身,虔诚的跪拜。这是瓦沙克此生唯一信仰过的神,因为他真真切切的,提自己守护了自己的孩子。
……祈宣鹤沉默了,说好神明的名讳不得轻易询问,这父子俩大可不必这般证明他们是亲生的,一个两个都在最后问他的名字,这让几万把岁的老人家很难办啊。
“凌陨这称呼挺好的啊,凌予高洁,陨予降,你现在下来冥界,何不为降?就不必改了吧。”冥王的声音突兀的在脑中想起。
罢了,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于他而言无所谓。祈宣鹤淡淡的说了一声“凌陨”后,便消失在了预言空间的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