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祈宣鹤本来没想把事情做过的，可谁让龙皓晨不知死活的触犯到了他的雷点。
“作为那个凡人，你的目光太短浅了。自诩正义，妄自菲薄他人。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你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祈宣鹤在生气时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他只会不闻杂声的瞬杀，或者，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点点磨掉他们的性子，将他们所一贯推崇的认知给颠覆。
“你说魔族无辜杀死，说他们是恶，那麻烦你告诉我，什么是正?这根本就没有定义。”祈宣鹤说着，终于在龙皓晨快要喘不过气时将手松开，龙皓晨直接摔在了地上。
祈宣鹤没管捂着嗓子咳嗽个不停的龙皓晨，继续自顾自说着：“你说冥王不配做统治者，那谁配?你吗？”
光明女神和伊莱克斯一颗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我怕你连冥界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清楚。如果你觉得，按照你心中所认知的正义行事去当冥界的统治者，就能稳冥界不乱，保万灵皆归，众恶皆惩的话，那你在冥王殿上坐不到半柱香，便已经被亡魂吞噬，众神叛别了。”祈宣鹤蹲下身，捏住龙皓晨的下巴，“在冥界，所有事务都遵循着没有绝对定义的原则，中规中矩的真恶判定只会适得其反。”
“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事例。三千年前，是我上一次接受派分的时候，当时冥王大人亲旨我引一亡魂转世，因为它死活不愿离去，说心中不甘，宁为鬼魂。”
祈宣鹤就同讲故事一般，一点一点对着众人说着，也不顾他们什么神情，伤势如何，他只想叫这些格局狭小的人类，世界观崩溃，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
“那个亡魂，是一颗刚生长不到两年的桂花树，死因是，被人们铲掉丢弃。那年，它的枝丫刚刚生长，却被一只鸟叼到了一颗大槐树高处的树缝中，可那时候它并没有死亡，而是借着树缝中的一点点尘土重新生长，它扎根在槐树的树肉中，吸取槐树体内的营养不断生长。”
“后来，桂花树的体型越来越多，被种植槐树的主人发现了，主人为了不让槐树的生长遭受影响，便将桂花树的根从槐树中一点点刁了出来，将桂花树扔到外面，直至它枯死。那现在我问你。”
祈宣鹤看着龙皓晨的眼睛：“桂花树做错了什么?”
“它生长错了地方，”祈宣鹤不等龙皓晨回答，便又自顾自说道，“它干扰了槐树的生长，如果放任它继续生长，那槐树迟早会被压垮，到时候死的就是槐树。所以，桂花树是恶，必须除。是吗？”
龙皓晨听着祈宣鹤的话，直皱眉，下意识就说：“不……”
“不?的确不。”祈宣鹤退后半步，抬手看了看那只白手套，这不是他的手，“是它想要在槐树身上生长的吗？它不过是生不得已罢了。它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它又有什么办法?如果它不去汲取槐树的营养，那它就得死，它只是一颗树，它无法决定自己生长在何处。”
“那鸟做错了什么吗？”祈宣鹤又看向龙皓晨，可是这次龙皓晨却没法给他回答了。
不过那也无所谓，因为祈宣鹤从来都不需要龙皓晨回答：“它也没错，它只是一只鸟，它栖息于林间，并不觉得待在树上有什么不妥。人错了吗？他也没错了。”
“没有。从来没有谁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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