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许书年催促了一声。
“还没选好?”
程肆猛地抬头,发现许书年不知不觉躺得离自己很远,性感的唇往下撅,抱着柔软的毛毯,跪爬到青年的面前。
将毛毯盖住他的身上。
然后放软嗓音轻轻地唤了一声。
“哥,我选好了。”
少年敞开手臂将许书年抱住,埋下头,再次凑到许书年颈窝,蹭了下,吻着许书年的耳垂,闷声道:“我的选择是,第二个,跟你贴贴一个月,然后放你走。”
许书年听闻,长睫掩盖的眸底掠过幽光,唇小幅度勾了一下。
但面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轻应了一声。
便没有再给任何亲昵的反应。
程肆双手扣紧,揽着许书年的腰,耷拉着脑袋。
他只说放哥哥走。
可没说自己不会黏上去啊。
闻着青年身上的幽香,程肆红着眼眶咬着唇,暗戳戳的想,等哥哥搬走后,自己要如何如何地黏上去,缠着哥哥不放。
他还没布置好计划,转眼就听见怀里香软的哥哥冷漠的提规矩。
“程肆,有个要求你必须记住。”
“私下你怎么折腾我都没事,但别在阿姨和叔叔面前发疯,我怕他们难过生气,也担心我母亲听见会担心。”
说到这里。
许书年声音明显哑了些。
程肆心突兀地一疼,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青年笼罩在阴影里的侧脸,湿润的长睫疲倦垂落,眼尾一片绯红,破裂的唇轻轻抿着,带着几分懂事的苦涩。
恍惚间。
程肆后知后觉地发现。
一直懂事听话的哥哥在这个家里每一天过得好像都很小心翼翼?
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发疯。
碗里的菜不喜欢可以任性丢掉。
想要什么玩具可想要什么玩具可以撒娇缠着爸爸妈妈要。
而哥哥离去他的妈妈,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借住,还被自己欺负欺辱,他好像什么事都自己咽着,不哭不闹。
乖得……让人心疼。
程肆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哥哥说的最多的两个词都透着苦涩。
一个是没事。
一个是对不起。
程肆咬着唇,死死盯着许书年,指甲深深嵌入肌肤,随着鲜血的溢出,他感觉胸口闷得慌,视线一点点被泪水模糊。
“……好。”
“哥,我以后都听你的。”
少年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感觉到眼眶发涩,喉咙发紧,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嗓子沙哑得吓人:“我发誓,我不会在爸妈面前闹你的,私下也会克制自己,不发疯的。”
许书年沉默着没说话。
就在这时。
程肆察觉到青年的体温在升高,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了红晕,显然又发烧了。
“哥!”
“你等等,我去端热水拿回来!”
程肆慌得不行,生怕哥哥病情加重,他刚准备转身下床,不曾想,许书年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
许书年勾唇露出了浅笑。
墨色的短发略显凌乱,眼尾和脸颊都透着绯色,眸底氤氲着水雾,衣领敞开,整个人都散发着诱人蹂躏的魅惑。
“小肆。”
许书年温温柔柔叫着少年。眼尾有泪坠落。
声音却跟春风拂过一样轻柔细软,还带着一丝引诱。
可仔细一听满是压抑的酸涩。
“想亲我吗?”这一瞬间。
程肆瞳孔地震,感觉心脏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捅了捅,疼得厉害!
“艹!”
“亲个屁,许书年,你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少年红着眼低骂出声。
随即,修长的手臂一揽,将泪眼婆娑的青年拥入怀里,双手攥紧,用力搂着掌心下纤细脆弱的腰身。
许书年没说话,也没反抗。
他低垂着眼帘,任由少年在颈窝里蹭,因发烧而染红的脸颊被眼泪打湿,红唇微张,有种任由摆弄,自我放弃的感觉。
程肆被吓得慌乱不已,小心翼翼询问:“哥,我是不是凶到你了?那我说话轻一点,你别哭了好不好?”
少年声音很轻。
从前恶狠狠的眸子此时满是水雾,眼眶更是泛了红,肉眼可见的温顺乖巧。
许书年清秀的眉梢微微蹙起。
似乎是不适应少年的这副模样,咬了下唇,抓起程肆的一只手,往自己腰间送:“你不用装乖,我这是还债,不会反抗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话音一顿。
许书年又疲惫地补充了一句。
“你越是粗暴,我反而越心安。”
程肆一听,瞳孔肉眼可见扩大,猛地抽回手,抗拒地摇头:“我不要!”
心安是什么意思?
他越是粗暴,越是疯狂发疯,哥哥就会觉得越是抵清了债,越能放心离开?!
程肆想到这里,慌得一批。
“哥哥……!”
他一声声叫着许书年。
见青年皱着眉不应,干脆埋下头,像狗狗一样贴到许书年的颈窝撒娇。
“哥,我是真的心疼你。”
温热的唇擦过青年脖颈。
少年半抬着眸盯着许书年,茶褐色的眸子深沉沉的,眼眶一片通红,除去令人窒息的占有欲,还荡漾着自责和疼惜。
“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剩下的一个月时间,我会好好表现的。”
许书年愣了一下。
垂在身后的手攥紧床单,湿润的长睫轻颤肩,指关节泛了白。垂在身后的手攥紧床单,湿润的长睫轻颤肩,指关节泛了白。
但那脸上的红晕却愈发明显。
显然体温在升高。
程肆一直注意着许书年的体温,见哥哥的身体越来越热,脸上浮起担忧,不等许书年回应,又压着嗓音,温柔低哄。
“哥,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懂事,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等你病好了我跪下任你打骂,现在我们得先降一下温。”
“乖,我抱着你躺下好不好?”
许书年没说话。
但也没有将贺峥推开。
程肆搂着许书年的腰,将人抱起。
发觉颈窝痒痒的,他低头一看,只见哥哥目光溃散,脸颊酡红,像只软软的小猫一样靠在自己肩上,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随即。
在许书年的脸颊亲了一下。
“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程肆抱着许书年躺下后,迅速去浴室接了热水,帮许书年擦身体敷头降温,还计算着时间又给许书年喂一次药。
又找出消肿药给许书年涂了涂。
半夜。
许书年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许书年浑浑噩噩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程肆怕许书年随时饿醒,又怕许书年再发烧,一直没敢睡觉。
屋外,月亮高悬在空中,繁星点点,一阵晚风吹拂,树叶嗦嗦作响。
屋内,程肆呆愣愣趴在床上。
他单手撑着脸颊,一眨不眨盯着许书年的脸,默默在脑海里回应自己曾经的罪行,眉时不时皱起,表情很复杂。
“哥。”“哥。”
“我以前真的好混蛋啊……”
以前不懂事就算了。
怎么现在还是那副德行?叫他起个床,他就觉得哥哥在勾引他,哥哥有个朋友,他又觉得哥哥骚。
艹!
真TM像个傻逼。
怪不得爸妈每次对哥哥都是轻声细语的,对自己就是又凶又吼。
换个角度看自己。
程肆不得不承认,他真欠揍。
程肆就这样守着许书年反思了一晚上,还偷亲了许书年无数下。
次日。
朝阳升起。
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