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周自珩定定的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道:“你进来吧。”
夏习清闻言一笑,搭着窗子纵身一跃,便陷入了温暖中。
这人真是……明明可以直接进来还要得到允许,恶劣至极。
待他站定,周自珩问:“能把东西还我了吗?”
夏习清却答:“不急,这是我唯一的筹码,现在不能放。”
他顿了顿,又问:“近日狐妖出没,专挑适龄的少年郎,敢问周公子,近日可遇到怪事?”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可语调轻浮,惹人遐想。
周自珩却皱了皱眉,一瞬间想到了前阵子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可近一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月狐”,抿着嘴没再开口,就这么盯着夏习清。
那人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只是连刚刚翻窗时都没挨上一丝尘土,他随意坐到周自珩的书书桌上,修长白皙的双手沿着匕首虚虚描摹,连半点余光都没分给旁边的人,眼角低垂,只是认真看着手里的物什,这么看着竟没觉得半分危险,反而让人觉得悲伤。
周自珩下意识看向他的鼻尖,突然发现他鼻尖上有一颗颜色很浅淡的小痣,可他竟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好像已经端详过无数次,早已深深镌刻进了脑海里。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复杂到连名满京城、才貌无双的周公子都没法形容,像是高兴,高兴到好似日思夜想的东西有一天被人告知“他现在是你的了”;可明明这么高兴了,他还是觉得悲伤到喘不上气,好像把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丢了。
好在夏习清终于抬起了头,将匕首随意放下,眼角绽开一个称得上是明艳的笑容,好像那一刻的悲伤是周自珩的错觉,他依旧是那个放荡轻佻的人。
他素白的指尖探过去,趁着那人没有防备挑起他的下巴,轻笑了一声:“怎么了?小周公子是想到了什么?”
周自珩抬眼看他。
21.
这是个骗子,他想,明明眼眶都是红的,明明就是要哭,还在装做无事。
于是他移开眼,看了眼桌上的匕首:“……我记得我那一日是没有带匕首过去的。”
夏习清收回手,问:“那你的匕首呢?”
周自珩抬脚走到床前,从枕边拿出了一个,递给夏习清。
两把匕首说得上是一模一样,锋利弯曲,刀柄和刀身比一般的要长一些,螭纹覆于其上。不同的是,周自珩的那把被宝石满布的金鞘罩着。
夏习清看手里的东西,声音瞬间便哑了,他墨色的长发垂于胸前,堪堪遮住垂泪的眼,哽咽几度张口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自珩走过去站在他身前,突然讲他的发撩于耳后,夏习清意外地抬起头,于是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周自珩的目光太热切、太专注了,从他泛红的眼角留恋而下,辗转几遭才落到鼻尖的小痣上,又是缠绵入骨地移到嘴唇……他像是从没有见过夏习清一般,仿佛要将美人的每一寸都收进心里、刻进肉里。
他突然问:“你说再次见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