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半月当空,余惊秋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突然,潘樾那充满怒气的脚步声传来,余惊秋放下卷轴,不免有些疑惑。
余惊秋“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那位杨姑娘怎么说?”
潘樾“她还是不认,玉佩也扔了。”
余惊秋“什么?扔了?”
潘樾的话语飘入耳中,余惊秋随即垂首陷入沉思。
余惊秋“当初先皇赐婚,潘杨之好,杨姑娘应该也是知晓的,如今怎么又那么抗拒呢?”
余惊秋“我看杨姑娘不像是随意毁约之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余惊秋“潘兄,当初……你们之间是不是还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情,惹了杨姑娘误会?”
潘樾“我……”
这时,阿泽突然前来禀告:“公子,杨姑娘出门了。”
潘樾“去找玉佩了?”
潘樾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偷笑。
“呃,不是,她去了城东李宅。”
阿泽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而潘樾的笑脸渐渐僵硬。
见潘樾的脸色越发靠近青色,余惊秋也忍不住掩唇偷笑。
余惊秋“潘兄,此刻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潘樾“何出此言?”
余惊秋“尽管你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杨姑娘,但那也是得罪了。”
余惊秋“潘兄与其在这生闷气,不如去帮帮人家杨姑娘,说不定,这误会也能顺势解除。”
潘樾沉着脸,余惊秋无奈道。
余惊秋“这案子事关九条人命,我们作为御史,定是不能够袖手旁观。”
余惊秋“隐患不除,贻害无穷。”
夜色如墨,余惊秋和潘樾二人悄悄摸进李宅,轻轻推开房门。
一抹微弱的光亮瞬间熄灭,余惊秋不免挑了挑眉。
潘樾则是径直走到床边。
潘樾“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往底下藏。”
见杨采薇不吱声,潘樾挑衅道。
潘樾“看来,这个案子你并不冤枉。半夜偷偷来此,莫不是要毁坏证据?”
杨采薇.“当然不是!”
杨采薇猛地起身,撞到了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吓了二人一跳。
余惊秋“杨姑娘你没事吧?”
杨采薇摆摆手。
杨采薇.“没事没事,吓到大人了吧?”
余惊秋“还好……”
杨采薇看向潘樾,一脸不平。
杨采薇.“我是想告慰亡灵,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潘樾“合理,但是就算你查到了真相,那个黑心的刘县令恐怕也不会还他们公道。”
杨采薇.“有用没用,我决定不了, 但做与不做,选择在我。或许有一天,禾阳会有一个公正的县令,让所有的真相,公布于世。”
听到这番话,余惊秋下意识地将目光再度聚焦于杨采薇,细细端详起来。
余惊秋“说得好。”
余惊秋饶有兴致的看着杨采薇,期待接下来的动作。
杨采薇.“我是待会儿要检查尸体,怕有碍大人尊目。”
余惊秋“无妨,杨姑娘,请。”
余惊秋重新点燃蜡烛,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番剖肠挖肚,杨采薇从死者的肚子中夹出一坨黏糊糊的东西。
杨采薇.“大人,你看!”
杨采薇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镊子夹着某物,兴奋地举到余惊秋的眼前。
杨采薇.“这是死者胃里残余的牛肉,是餐桌上没有的, 恐怕这就是毒药的源头。 ”
杨采薇.“从牛肉的颜色和形状看, 死者吃下它不到半个时辰就毒发。您闻下它的气味……”
余惊秋有些震惊,微笑婉拒,倒是潘樾吐了个昏天黑地。
杨采薇.“潘大人,你没事吧!?”
余惊秋“潘兄,给……”
余惊秋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稳稳地送到潘樾面前。
潘樾“多谢……”
潘樾接过手帕,佯装无事发生,他清了清嗓子。
余惊秋“潘兄,你若是看不得这些场面……”
潘樾“没有!男子汉大丈夫,什么看不得!”
余惊秋“好……好吧。”
见潘樾极力挽尊,杨采薇和余惊秋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禁相视一笑。
忽然,熟悉的货郎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
意识到杨采薇不会武功,余惊秋和潘樾不动声色的站在她的前后,死死围住。
余惊秋“禾阳有传闻,货郎鼓响,鬼魂索命,杨姑娘,你知道这货郎鼓声,是从哪儿来的呢?”
杨采薇.“我也不知道,但世间怎么会有鬼魂呢?我觉得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余惊秋“故弄玄虚?在这空中故弄玄虚,这人总不能会隐身术吧。”
杨采薇.“我也不知,但是我之前也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相比之下,这次听到的声音,比我第一回来的时候微弱了不少,难道是有人被困在这里,现在已经力竭了?”
杨采薇的话提醒了潘樾,他的目光锁定在半空中一根粗大的房梁上。
潘樾“也有可能,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