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地牢里,陈旧的檀木桌正吱吱作响。
晁澍四下环顾,却只见锁死的天窗缝细中,泻下的点点月光。
又是一声吱吱的响声,晁澍朝着声源望去。片刻后,就与那只草床下的灰毛老鼠,对上了视线。
可晁澍并没有害怕,只是垂眸思索着:老鼠能进来???莫非???这里有老鼠洞能出???
想着想着,晁澍可怖的布满疤痕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几近诡异地笑容。让这张原本就可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刚被派来的老鼠精,见此景情,不由得瑟瑟发抖。
晁澍眨巴着唯一好看桃花眼,目光不由得移向窗外,像是有些不经意道:“鼠兄,你知不知道?这里哪有老鼠洞啊?我晚上有点害怕,想把它堵起来。我知道你是被派来,看守我的妖怪。即便老鼠洞被堵,你也能出去,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啊,我是真得有点害怕。”
老鼠精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半晌老鼠精才吐出一口浊气,小声道:“在你脚下那块地砖下,不用堵。”
晁澍看着他,缓缓趴下低着头,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在发现真得是空心的时,才假装心满意足的睡下。
深夜,晁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一点点扒开那块地砖。将近晨时,晁澍额上已满大汗,指间也亦是鲜血淋漓,终于,那块地砖已被完全扒开,藏在地砖下地通道,也显露了出来,晨光从出口处透了进来。
晁澍见之大喜。可他晁澍也不傻,知道他一出去便会看见,早早就蹲守在他逃跑必经之路上的反派们。于是就对门口的守卫说道:“你们派一个人,去找一个你们这里的头头来,谁都行,见到他就记得要告诉他一声,这里的大牢连我都能挖开,要小心了。”
不一会儿温祭书,便缓步走了进来。
温祭书一身青衣仙姿玉骨,手中却拿着一颗血淋淋地人头。
温祭书:“原来是你找我啊?”
晁澍着那正在滴血,还犯着腥臭味的人头。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强烈不适感引得他弯下腰干呕了起来。
却仍只能强忍着,那股不适感开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温祭书毫不避诲地将人头拎到他面前,双眼紧盯着他的神情,温声道:“拿人炼药啊,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我以前可是清华宗里的药修,在堕入魔道之前,我一直恪守本分,从没有拿过人来炼药,由其是活人炼药。只是有个人他从来都不信,好像也不对,他只是想要掌门之位而已。有些事情即便解释了千万遍,也依旧不关他的事。索性我就如他所愿,做了个拿活人炼药的恶人好了…”
晁澍看着他,没由来开口问道:“那你还恨他吗?那个害你不得不沦落至此的大师兄…”
温祭书拎着人头,那只手微顿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那你觉得我该恨他吗?”
晁澍看着他,暖色的晨光,勾勒出他流畅而又清晰面部曲线,他的双眼含情,鼻梁高而挺,好看眉毛疏而又密…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好看,即便他不笑时,他面上也带着三分笑意,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好骗…
可是看过小说的晁澍,可知道有人要是敢骗他,他上一秒还在跟你嬉皮笑脸,下一秒你就人头落地、尸首分离,又或是被他直接抓去炼药折磨至死。
温祭书有些不悦:“看我干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话瞬间就惊醒了,神游天外的晁澍。
晁澍在脑中飞速回笼,最后竟说道:“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才看你的。”
晁澍双手猛然捂住自己的嘴,那双桃花眼带着些许措愕和无助,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止不住地想着:要死,我怎么会?敢轻薄反派啊!!!
温祭书不着痕迹地笑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般,让晁澍不由地觉得有些冷。
随后,温祭书一脸嫌弃地将那颗人头扔了旁边,使了一个净身术,把自己给变干净。
晁澍:看得出来小兄弟,你是真得很嫌弃他,怕他脏到你的手啊。竟还纡尊降贵地提着他的人头吓我,真是苦了你啦。
一把扇子忽地出现在温祭书手中,他用扇子挑起晁澍的下巴。晁澍却猛得又将头低了下去,他的眼眸沉了沉,似是没有更多的耐心了,猛得用手捏起晁澍的下巴,颇使着晁澍不得抬头与他对视,不过许是他的力气太大,晁澍下巴还完好的皮肤,此时被他捏得有些泛红。
晁澍连忙又用手遮住了脸:靠,我可不想死都被说,明明是个丑八怪还出来吓人啊,我有把脸挡住尊重别人的好吗?还有我不想死在一个变态手里。
温祭书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停止挣扎的人,直至一抹鲜红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像疯了似地扒拉开那人的手,见那人口中源源不断有血溢出,怎么止也止不住,他这才慌不择路地将那人抱起,双眼赤红着颤声道:“你要是敢死…我作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道白光乍现,二人便消失在了牢房中,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不过是群妖的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