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神道一声巨响,是新的苦难,又是新的希望。文神们虽然没有一个死去,但长期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身体大受摧残。
之前踏上天庭的那一瞬间,玉玄阁早已变回本尊那副洁白的模样。
而现在,一身洁白的玉神从天上的乌云中落下,回到了玉碑山。
也就是在这时,黎明的竹林之中,走出一位少年,那便是江墨寒。他身后还站着暗澈和倾信台。
江墨寒看着这一群落难神官,叹了口气,他眼中没有歧视,更多的是悲哀。神官们看着他,眼中都有恐惧,但现在没有体力战斗。
“吾虽是冥界一鬼,一不信天,二不信地,但历劫也有千年,也知仁义礼智信,也知真道真理。吾尔后去劝劝瑞璘就是。”江墨寒笑道。
但神官们都摇了摇头。江墨寒也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有时他也会幻想幻想。
玉玄阁想了想,望着苍天,对江墨寒吟道:
几年青春化风霜,不道年少是轻狂。
到头末时疑无路,江河落日一浮光。
玉玄阁说完,只是甩了甩拂尘,笑了笑。
那句“江河落日一浮光”在枯树林间回荡,神官们都恢复了灵光,恢复了本尊法相。
百越国大难后,玉碑山也未能躲过,滔天火雨把玉碑山烧成了一片荒山,竹林、树林、清泉和玉玄阁故居,都毁于一旦。
现在看到的,是一片焦土,没有飞禽,没有走兽,荒无人烟。天空中总是阴云密布,偶尔会有耀眼的阳光刺破乌云,将整个百越大地在一次烤成焦土,曾经热闹非凡的百越国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有些神官甚至是放出豪言,要反攻天庭,活捉瑞璘。但现在都想像泄了气似的,提不起精神。
玉玄阁劝导道:“希望还是有的,大家虽然法力大不如前,但好歹是活下来了。”
江墨寒望着远方的一连焦土,立马想起了什么急事,拉着玉玄阁画了个阵,回了冥界。
冥王宫的御书房内,江墨寒命道:“召血无宁过来!”
玉玄阁坐在一侧,看着江墨寒坐在书桌前焦急地等待着,他就一直看着前面的门。没过一会儿,一个一身紫衣的鬼王走了进来,向江墨寒行了个礼。他像个久经沙场的武将,但实际是百越国的第三位皇帝,原姓尚,名剑屏,字温之,年号至贤。玉玄阁在百越国的历史书上看到过他,那史书上画的正是这位皇帝年轻时的模样,让那时还在读书的玉玄阁连连赞叹。
血无宁一眼就瞅见玉玄阁欣赏的目光,但还是正视江墨寒。
血无宁道:“陛下召臣何事?”
“自然是带你看看百越江山。”江墨寒回答道。
血无宁心中自然是一片欣喜,只有玉玄阁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所以在出了门之后,玉玄阁凑到血无宁耳边,告诉他不要对现在的百越抱太大希望,但血无宁都当做了耳边风。
“冥后多虑啦,这百越四海升平的,再烂再烂也只是礼乐崩坏,内忧外患,就算改朝换代,百越之血脉和百越之文化还是新朝雅政中得以生存。”血无宁笑道。
玉玄阁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跟上前面的江墨寒了。
当血无宁站在山顶上,看到一片焦土时,他颤抖了几下,指着眼前的一片荒土颤巍巍地问道:“这不是孤的百越江山吧?”
“这就是百越国。”玉玄阁悲哀地说。
血无宁站立不稳,直接瘫倒在地上,他眼神绝望,望着天空,嘴唇颤抖。不用隐瞒,他一个眼神,骂得很脏。玉玄阁和江墨寒把血无宁扶起来,江墨寒还亲自拍去了血无宁下摆的灰尘。
一阵风划来,大家都只能紧闭嘴巴,眯着眼睛,防止进沙子。
“哎呀,还是把这些竹子种上吧。”玉玄阁说道。
倾信台立即反应,凭空变出笔和纸,写下一封求救信,扔到自己的袖子中,和灵稷明联络。
“嘿,倾信台,你在干什么?”玉玄阁回头问。
“我在等稷神大人的回信!”灵稷明回答。
少顷,灵稷明乘云而来,她一副灵气充沛的样子,变成了本尊法相,手持一根稻穗,从漓国方向赶来。
江墨寒把血无宁拉在一边,小声安慰着。玉玄阁则和灵稷明一顿驱寒温暖,结果江墨寒看到这一幕,醋意涌上心头。
“稷神大人,我们这里寸草不生,还请你动动法术,春回大地吧。”倾信台请求道。
“哦?我平时就只是在漓国村子里帮壮汉们干干农活,这春回大地的法术许久没用,也不知道熟不熟悉。”灵稷明有些苦恼,他干农活一般不用法术的。
“唉,好歹试试嘛!” 玉玄阁说道,“你累了的话,可以住江墨寒的地宫。”
江墨寒一听,向灵稷明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你试试看”,灵稷明也是感受到了江墨寒的威压,立马心惊胆战起来。同时,江墨寒让血无宁自己一边哭去,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玉玄阁身边,好像是一只想要得到主人宠爱的小狗。玉玄阁也很给面子,用手指沿着江墨寒的下颚线划了一条。
江墨寒随后说道:“好,吾的地宫很大,就让这些神官们暂时住着,只不过得交租子。”
玉玄阁问道:“他们也没钱啊,你要什么?”
江墨寒随后笑道:“晚上我们挤一挤,也就这么过去了。”
玉玄阁立马羞红了脸,说要江墨寒先办正事。
江墨寒敲了敲玉碑,打开了地宫入口,让神官们进去避一避。
地宫里面立马热闹了起来,顿时失去了秩序,江墨寒立马让守墓的阴兵用武力维持秩序,这才安静下来。
江墨寒带着大家来到主墓室,那里足够开阔,但依旧很阴森,有的神官用法术点亮了墓室,这才让墓室有了些许温暖。
江墨寒让阴兵给神官们分配房间,玉玄阁除外,暗澈立马挣脱了江墨寒的腰带,化作人形,拉住了倾信台的手,想跟他同住一间,江墨寒答应了。
而在地宫外,灵稷明身上藏着的两把刀,化作了人形,也就是龙雀和赤名,他们看着自己的主人将稻穗指向天空,只见天上下起了春雨,滋润了这一片焦土,浇灭了大地深处的怒火。凡是雨水洗涤之处,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绿色,竹笋再次破土而出,花花草草也已经冒出了浅绿色。
龙雀和赤名连连赞叹,灵稷明笑着摇了摇头,去地宫了。
一转眼,到了晚上。神官们都去各自的房间里疗伤,地宫也设下了结界,十分安全。
江墨寒的墓室里,已经搬来了一张专门定制的大床,足以睡下两个人。里面放上了龙被,温暖而柔软。
玉玄阁忽然感觉浑身刺痒,当他低头解下腰带一看,自己的腰已经被江墨寒的爪子抓出了六道红痕。就在玉玄阁思索的时候,江墨寒忽然起身,搂住了玉玄阁,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的耳朵吹了阴气。
玉玄阁一阵颤抖,任凭江墨寒褪下自己的薄薄的衣服。
“蛇属阴,身上本来就冷,靠近主人身上会温暖一些。”江墨寒的声音显得有些销魂。
江墨寒又道: “现在,该收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