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江墨寒的努力,玉玄阁抵达冥界的时候,得到了优待。
酆都城外,众鬼聚集,华盖相迎,辇车相送。大家都好奇,这位天庭神官为何会得到冥王陛下的青睐,他到底是谁?
玉玄阁坐在马车里,两匹黑马拉着马车奔向冥王宫。赤红的天,黑暗的地,一辆马车冲向红天黑地之间,好像玉玄阁凶多吉少。
正殿内,江墨寒和自己的下属们焦急地等待着,当他们听到小鬼来报,说玉玄阁已经进宫了,一个个欢呼雀跃。
只见玉玄阁化为本尊,左手拿着倾信台,右手持着一把柳木柄拂尘,一身白袍,头戴玉冠,白发及腰。
玉玄阁迈着矫健的步子,跨过门槛,左右两旁的鬼王和判官都为他瞩目。江墨寒坐在宝座上,可不怎么端正,一只脚垂在地上,另一只脚放在宝座上,这姿势看起来很放肆,也很轻松。江墨寒没有戴华丽的帝冕,只是戴了一顶叉着银簪的小金发冠,头发高高束起。
玉玄阁停下脚步,要向江墨寒下跪,却被礼官鬼叫住了。
礼官鬼说道:“冥王有令,玉神大使乃是冥界上宾,无需下跪。”
江墨寒点了点头。
玉玄阁向江墨寒行了一揖,江墨寒面露微笑,下面的鬼王和判官的神情依旧庄重严肃。
礼官鬼道:“平身,递交天庭御书。”
天庭御书,就是天帝亲笔写的文书,表达对天庭和冥界友谊的期盼与对未来的憧憬。玉玄阁双手递上,礼官鬼小跑下去,接过天庭御书,递给江墨寒。
江墨寒扫一眼,坐起来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冥王玉玺,在纸上盖章。
礼官鬼又道:“礼成,请玉神大使随冥王陛下移步卧苍殿。”
江墨寒把玉玄阁带到了自己的寝宫,玉玄阁立马感觉宾至如归。江墨寒抱着玉玄阁,把他放在自己腿上。
“明霁,你我终于在一起了,日后这冥王宫就是自己家,你要好好听话,好好过日子。”
“好好好,你莫像一个老妈子似的,唠叨个没完。”
“哈哈哈,吾早已超过千岁,能不老吗?”
玉玄阁点了点头,这时,一位侍女手拿舞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宴堂马上就要开宴了,请玉神大使去屏风后更衣。”
玉玄阁看着她手中的衣服,立马羞红了脸,他抬头望着江墨寒,好像在说“这是真的吗”,江墨寒点了点头。
“不,我才不要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如此阴柔。”玉玄阁立马推开江墨寒。
江墨寒要侍女下去,自己把玉玄阁按倒在龙床上。玉玄阁努力反抗,却无济于事。
玉玄阁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鼓足勇气,决定为了清白牺牲面子,于是向江墨寒抛了个媚眼,如春风里的桃花,如暖水边的垂柳,如一片青色中的白莲。江墨寒不出意外地……中招了吗?
江墨寒可不会因为玉玄阁是白莲花而心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就这点本事?”江墨寒嗤笑一声,“让你看看吾的。”
玉玄阁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就看着江墨寒双目赤红,双手的指甲很长,已是利爪。一条带着口水细丝的长舌从这只厉鬼的嘴里出来,滑过玉玄阁的下颚线,随后回到嘴里。江墨寒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而玉玄阁直接犯恶心,他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滚,不要吐到床上。
“怎么,想吐了?”江墨寒一边问着,一边大手一挥,痰盂飞了过来。
江墨寒把玉玄阁扶起,玉玄阁端起痰盂,吐了出来,江墨寒拍着他的背。玉玄阁好不容易缓过来,他面色苍白,四肢麻木无力。
“好了好了,暮寒,我输了。”
“哈哈哈,那快去试衣服,晚上的大宴,你可是要任吾摆布的。”
“啊?可是……然而……那好吧……”
玉玄阁顺从了,江墨寒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听话。
屏风之后,玉玄阁脱下了自己的神袍,穿上了江墨寒为他准备的那些衣服。看来江墨寒也想当一回昏君。
玉玄阁走出屏风,他上半身只有一条红带,遮住他的胸肌,下半身是下裙,光脚丫子,中间系着一根金腰带。
江墨寒心里大喜,让他拿好拂尘去赴宴。倾信台忽然从桌子上滚落,滚到了墙脚下。墙上挂着的暗澈也蠢蠢欲动,两件法器化作人形,看着玉玄阁那副装束,强忍住不笑。
江墨寒亲自给玉玄阁解散发束,戴上金臂环,又给他戴上象牙耳坠。一切完成之后,江墨寒看着铜镜中的舞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倾信台和暗澈也在一旁看着。
“今日主人要来你这里住,马上就要赴宴了。你家陛下怎么如此着急,这么想把我主人收入宫。”倾信台说着。
“别这么说,陛下特别喜欢玉神。他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暗澈小声低估着。
玉玄阁忽然道:“你们两个,莫低估了,跟我走。”
两件法器听话地从了自己主人,向宴堂走去。
宴堂,顾名思义,就是江墨寒举办宴会的地方,卧苍殿出门左转,廊腰缦回,看到那高高的金銮屋顶,便是宴堂。
宴堂内,厨子鬼、乐师鬼、礼官鬼、舞师鬼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准备着。鬼王和判官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锣声一响,冥王带着玉大使走入宴堂,左右两边的鬼王和判官立马起身作揖,高呼“冥王永昌”。江墨寒挥了挥手,要他们坐下,自己则带着玉玄阁坐上了最显眼的位置。厨子鬼们开始上菜,乐师鬼们开始奏乐,舞师鬼们伴着乐曲的旋律开始跳舞。
玉玄阁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的排场,要知道,能驾驭这些排场的可不是一般的强者。玉玄阁不免得有些紧张起来。
众鬼看着玉玄阁收到的礼遇,都是冥后才能拥有的,那么冥王的用意都明白了。
气氛十分活跃,江墨寒和自己的下属们互相敬酒。玉玄阁选择以茶代酒,因为怕喝了酒之后头晕。
倾信台和暗澈也有了自己的位置,他们靠得很近,吃着对方的菜,聊得不亦乐乎。
江墨寒忽然有些厌烦起来,他不耐烦地喊道:“好了好了,跳成这样,干脆下去算了。”
玉玄阁眨巴着眼睛,看着江墨寒。
江墨寒忽然道:“让玉大使亲自去歌舞一番。”
玉玄阁和其他人都惊呆了,江墨寒怎么能让客人跳舞呢?冥界就是这么个待客之道吗?礼官鬼们想上去劝阻,江墨寒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暗澈一阵头痛,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立马站了起来。
玉玄阁无奈地看了看江墨寒,哭丧着脸,直接离开了。江墨寒也不怕坏了事,他起身走过去,在廊腰内把玉玄阁抓住了。
玉玄阁喝道:“你是想让我取悦你吗?”
江墨寒回道:“吾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吾的。”
结果换来了玉玄阁的一顿训斥,江墨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弯着腰,听着玉玄阁的训斥。
玉玄阁压下自己的火气,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但我……有些害羞。”
江墨寒道:“那我们可以去卧苍殿,就我们两个。”
玉玄阁终于点了点头,“但是,”他说道,“我就取悦你这么一次。”
“好好好。”江墨寒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你哪有这一次啊!
卧苍殿内,乐器自己演奏,烛光摇坠,红帘内,玉玄阁洗了个脸,又擦出了泪。
玉玄阁慢慢弯下腰,耳坠微动,丝带坠地,长发轻甩,无不勾起江墨寒的情丝。江墨寒小酌一杯,欣赏着天仙的舞姿。那一刻,他们两个都醉了。
玉玄阁5岁时,就展现出自己的舞蹈天赋,爹娘送他到一个宫廷舞师那儿拜师学艺,学了五年,弹琴跳舞两开花,邓府每次开宴席,玉玄阁都被叫去献舞。同时,也学了宫里一些官员的诗赋,这为他后来写诗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