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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殿留诗明霁亲行医

阴阳不两隔

玉神殿内,阵阵药香,玉圭、玉璧、屏风、垂帘一起构成了这个梦。

玉玄阁是天庭出了名的孤家寡人,但他的文采还是值得被认可的。他洗笔研墨,略加思索,写下了《神玉别》:

面如冠玉丝带坠,泪如春雨落霏霏。

身世浮萍随流水,心是疾风尘莫追。

思绪重重心酸味,倾诉出口听者谁?

满座皆是看客类,回望神玉已成灰。

停笔后,玉玄阁,头一倒,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那只拿笔的手垂了下去,笔掉在了地上。泪水也悄悄流了下来,沾湿了衣服。

上朝的神官们经过玉神殿,都会看到墙上那首诗,大家都在议论这个疯子又在整什么活。

大正乾坤殿内,大家也不见玉玄阁的踪影,看起来是知道自己会被嘲讽,所以没脸上潮了。只有灵稷明还在思考那“身世浮萍随流水,心是疾风尘莫追”一句,浮萍乃随波逐流之物,玉神拿浮萍自比,不就是说自己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吗?疾风可以扬起万里黄沙,一日千里,风沙二者联合可以埋掉一座城池。但玉神改变了原有的意思,“尘”应该是指羁绊、嘲笑、排挤,想到这里,那玉神的意思便不言而喻了,他要下凡!可灵稷明对此无能为力。

再说那玉玄阁,从天庭一跃而下,落到一片树林里。仔细一看自己的装束,那副仙气飘飘的样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成神之前的样子。这样也好,避免暴露身份。

离玉玄阁三十里外的地方,有一乡村,名曰资塘,稻田青青,杨柳依依,池塘甚多。

这天,一位少年找到了村长。在一间小茅屋里,花甲之年的村长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白衣少年便是玉玄阁。

“明霁,你还记得我吧?”

“师父!”

邓弦礼抱住了村长,原来,他是应闻真人。同时,屋内又走出来一位黑衣箭袖少年,是江墨寒!

“师父,天庭的日子不太好过,想来凡间住几日。”玉玄阁开门见山。

应闻真人对此见怪不怪,点了点头,说村南边有一片空地可以建房,单间房的钱要玉玄阁自己出。

江墨寒立马拿出四块如拳头大的金子,排在桌子上,让应闻真人两眼发光,立即把这四块精子收入囊中,看着玉玄阁与江墨寒。

告别了师父,他们去村南边的空地,那里杂草丛生,是放牛的好地方。

“你那师父也真是的,倒有些贪财。”

“这村子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住的地方。”

“好吧好吧。现在想想怎么把家建好。”

江墨寒持剑一挥,召唤出了不少小鬼,小鬼们,搬木头的搬木头,挖土的挖土。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宣告完工了。

“明霁,今晚我们就住这儿。”江墨寒笑道。

玉玄阁回头一看,这不就是个坟坑吗?顿时气血上涌,跺着脚。

“暮寒,你这几个意思?你这未必也太早了吧!”

“明霁,只是暂时这样,今晚就睡在里头,至于房子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好吧好吧,我也没选的了。”

玉玄阁无话可说,要对江墨寒的胸口来了一拳,江墨寒一把捏住玉玄阁的拳头,带着他跳了下去。

小鬼们见第一阶段完成,又拿出了一个纸扎小房子,在旁边升起一堆火。

晚上,土里的玉石雕龙棺材传出了声响。

“暮寒,你过去一点,太挤了。”

“可是没地方了,吾的屠苍剑也要有一席之地。”

“我不管,就是太挤了。”

“行,你完了!看吾如何惩罚你。”

“啊?”

江墨寒的气息就在身后,玉玄阁的衣服慢慢掉了下去。江墨寒的尖牙在玉玄阁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冥王又要用膳了,这回是神官的血,不仅能美容养颜,强身健体,还能让法力更上一层楼。

翌日,坟被小鬼们刨开,玉玄阁立马推开棺材,大口大口呼吸着外界的空气。所有的小鬼都脸红地转过了头,玉玄阁见自己袒胸露背,立马把棺材盖上,穿衣服去了。

江墨寒突然踢开棺盖,玉玄阁刚刚穿好衣服。江墨寒如诈尸一般,破土而出,顺便把玉玄阁也拉了上来。

此时,他们已经在一间小房子里了,就是小鬼们昨天晚上烧的纸扎房子。里面也有不少家具,也是小鬼们烧出来的。

玉玄阁四处张望,见乌木方桌上放着自己的神位,也上了香。灶里面干干净净,锅中的洗锅水还没倒。现在还不能闲着,今日算是乔迁之喜,玉玄阁要硬着头皮给邻居们送礼。江墨寒看出了玉玄阁的担心。

“明霁,吾替你去送礼吧。”

“不,我们两个一起去。”

路上,玉玄阁告诉江墨寒自己在天庭的经历,江墨寒摇了摇头,鼓励他要继续前行,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玉玄阁敲开了一扇门,看门的是一位大娘,一眨眼,玉玄阁就战胜了害羞,和大娘交谈起来。

当大娘问玉玄阁为何要来这个村子时,玉玄阁瞪了一眼江墨寒,说是父母离开得早,就和表哥一起相依为命。

现在,这一切都如做梦般过去了,可玉玄阁一看到江墨寒,就会想起那一夜的天崩地裂。江墨寒之后保证,自己会把屠刀对准应该被屠的人。

第二天晚上,玉玄阁累了一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能眠。江墨寒看出了玉玄阁的忧郁,凑到他耳边说:“明霁,早点睡吧。明日我们把草药都种好,吾陪着你。”

“希望这种大起大落的经历不要再有了!”玉玄阁说完,左胳膊一倒,顺势倒在了江墨寒的腹肌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玉玄阁就起来干活,开垦出了一片小园,只见清晨的露水被他的锄头扬到空中,脚下的土地被他一块块翻过来。江墨寒走出门,见玉玄阁这么早就起来种地,只是微微一笑。

路上已经有了放牛娃的身影,公鸡打鸣,标志着一天的开始。那昨天问候的大娘一声,新的粗布衣带着一根银簪,走在乡间小道上。

“哟,这不是邓公子吗?你也要种菜呀!”

“不,是把草药种在这儿。”

“万万没想到,我们村来了个行医的,那就不用愁了。下回给我儿瞧瞧病。”

“好!”

听她自己说,自己唤做柳大娘,平日里精明能干,但好像不受待见。玉玄阁也不好意思问她经历了什么,只能去问周围的人了。早上的工作十分紧张,插秧的、放牛的、打鱼的、砍柴的、煮饭的在卖力干,大家各做各的事。玉玄阁拿出一包种子,撒了下去,种了一行之后用土埋着。完了之后,又拉着江墨寒去山上采药。

“邓公子,你家那位公子是谁呀?”田里的农民问。

“他是我表哥,姓江。”邓弦礼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得如此俊貌,可为何来乡村种田呢?不怕被人笑话?”

“我是在种草药,一个人生活太孤单,所以他就来了。”

玉玄阁一边择草药,一边与村民们交流着。到了早餐时间,大家聚集在玉玄阁的家门前,说说笑笑。玉玄阁,这这个时间问大家柳大娘的事,大家唏嘘一声。

“她也不是资塘村的人,二十多年前,她逃婚逃到这里找她的青梅竹马。”

“找着了没?”

“找是找着了,只是落下了病根,她那个小伙儿虽然是好人,可偏偏被疟疾夺走了。还能怎样?只能回婆家,那边的人把她嫁进一个姓柳的人家里,可那姓柳的移情别恋,找别人去了!把她赶出家门,她带着那个姓柳的孩子又回到这里,住在她青梅竹马的破屋里。”

玉玄阁听后,沉默了许久,看向一脸平静的江墨寒,好像这样的人他见惯了。这时,江墨寒转头,看见柳大娘站在路边,提着个篮子,面无表情。大家也瞧见她,却还在说她的经历。

“都别说了!”江墨寒呵斥道。

他的气场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当他再次看向那边的时候,柳大娘已经走了。

只见那破茅屋里,柳大娘靠在门上,掩面痛哭,屋内的陈设无非是农具和神龛。银簪掉在地上无人捡起,从山中摘来的花也早已枯萎,如同少女的青春之光,淡然逝去。这时,屋里边的小床上传来哭声,柳大娘立马跑进去,抱起那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

“楠儿不哭,娘,今日又拜了祖宗,你这病包好。”柳大娘强颜欢笑道。

“娘,你说,医师什么的,都不来了吗?”柳楠虚弱道。

“穷人的命罢了!”

柳楠又想说什么,可又憋回去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母子俩,柳大娘放下孩子,有些坎坷地走到门前,拿去门闩,打开了门。

玉玄阁就站在门外,只见他手持一把犀牛角做的拂尘,身后是一脸平静的江墨寒。

柳大娘疑惑道:“二位公子,你们来这儿有何贵干呀?”

玉玄阁笑答:“听闻这位姑娘有难处,特意前来帮助。”

柳大娘立马将他们两个领进门,带到自己儿子面前。玉玄阁在床头坐下,摸了摸柳楠的小额头,又把脉。柳大娘焦急地看着看着玉玄阁。

“暮寒,你从小园里把刚种下去的善兰给我,要快。”

“好。”

趁这个时间,玉玄阁要柳大娘去淘米,自己则去屋外摘几片芭蕉叶,又从上面撕一小片下来。

后厨内,江墨寒正在捣药,柳大娘洗着被玉玄阁思成一片一片的芭蕉叶。只见玉玄阁将药泥混着白米包在芭蕉叶里,放到蒸笼里去蒸,他做得很快,放米放药,再包上叶子。一转眼,阵阵香味从屋中飘出。

柳楠闻到了一阵陌生的香味,探出头来。玉玄阁端着一盘饭团子走到他面前。

柳楠问:“哥哥,这是何物?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你吃了便知。”玉玄阁一边说着,一边剥开一个饭团。

香味扑鼻而来,立马勾起了柳楠的食欲,玉玄阁喂他吃了一个。

“怎么样?好吃吗?”

“有点儿苦。”

“良药苦口,你应该会好起来的。”

有好几个月,柳楠都在吃善兰饭团,玉玄阁觉得三个月即可见效。

事实真的如此,柳楠好起来了,那般的快活,又让柳大娘脸上的皱纹少了几条。玉玄阁拒绝了柳大娘的谢意,拿着自己的锄头回小药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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