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做梦,就会看不清对方。
白晓宇.我
我是一个建筑设计师,在建筑领域,也算小有名气。初遇白晓宇那年,他父亲刚刚去世,一个人在墓园里喝闷酒,身边摆着一地的酒瓶,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熬了好几夜,时不时会揉眼睛。
我摸了下口袋的眼药水,“你好,你需要这个吗?”他朝我看了一眼,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我随手找了在他身边的空地,陪他一起坐在地上。
我们一起喝着小酒,不知不觉就是深夜。天空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他朝我看了一眼,手在不停的摸索“你还在吗?”
“在的”我们挨的很近,虽然没有微光,但也不至于说看不清,我顿时明白他可能患有夜盲。看着不在摸索的手,我牵住他,他的手很好看,摸起来也很有骨骼感,还有些茧。“我牵着你,放心,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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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白晓宇成了男女朋友。也知道他的眼睛患有视网膜色素变性,我们去看过医生,说暂时还没有治疗的有限途径。
白晓宇父亲去世的那半年里,他发了疯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我没有阻止,我想,这也是他
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但是白晓宇的眼疾也越来越严重。
我们一起去看了大海,这个时候他的视角已经比较黯淡模糊了,甚至只能看到中间的一点,我牵着他的手,靠在他身上“白晓宇,这里很好看”
海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夕阳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眼眶里,失神的眼睛里又走了一些光亮。
“白晓宇”
“嗯,我在”
我还是没有说出那些安慰他的话,在我眼里,白晓宇平凡却有力量,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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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年,白晓宇让我帮他打造一个爱伦·坡小说里的地方,我同意了。这一年,白晓宇近乎失明,做大部分事情都很成问题,但他还是很照顾我,会带我看夕阳,看日照金山,看瀑布,白晓宇知道,我钟爱夕阳,为了一瞬间的美景,我也会等上一天,他总会在我身旁,讲述着他剧本里的故事。
这天,我偷偷带他来到我们第一次看大海的地方,正午的太阳略微有些刺眼,我们睡在躺椅上,看着远方,海鸥划过海平线,浪花在海边翻滚,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夜幕低垂,银河渐现,一抹抹亮光划破天际“白晓宇,快看!”
“我知道,是夕阳,很好看!”
“…对,是夕阳”
我们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浪花在脚边拍打,
“白晓宇,你想过的生活是怎样的?”
“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你是我
,最最最最不想弄丢的人。
我的嘴唇和他轻轻交合,那一刻,周围的世界似乎都褪去,只剩下我们之间的温暖和亲密。
“你看的见我吗?”
“我看不见你”
All that we see or seem is but a dream within a dream.
我们所见或似乎所见的一切,都只是梦中梦而已。
爱伦·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