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依旧很热,余轻音吃完早餐后到了班级。
又要面对同学的目光和同桌的喋喋不休了。
这回梁绕并没有一开始就跟余轻音展开话题了,而是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余轻音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不是学习的,就是一个私人问题。”
语气中带了一些卑微和讨好,让余轻音有些不习惯,她皱着眉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讨厌我一直在旁边说话吵你,如果你讨厌的话,对不起。”梁绕道,“我会跟赵老师说换座位的。”
反正她也习惯了,上个学期他们班多出一个人,梁绕也是单人单坐的,这个学期转走一个又转来一个,跟上学期一样的人数,梁绕原以为自己还会是那个多余的,但看到有同桌时她特别高兴,就没有顾及对方说了很多,真的很抱歉。
“还好。”
不咸不淡的回答让梁绕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想烦余轻音了。
梁绕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觉还是精神萎靡。余轻音有点好奇,他们班的人都叫她“绕绕”,为什么没人来找她玩呢?不过好奇只是一瞬,她立刻回归平时冷淡的状态,低头做着笔记。
刚开学一周赵文诚就准备小测验,说是为了看看暑假成果,众人唉声叹气。教室里闷热闷热的,即使开了风扇也是桑拿房,还有一些刚打球回来,一身汗臭味的男生,喷了香水的女生,所有的怪味杂交在一块,那个味道说不上好闻,余轻音感觉有点热,但是她不想摘下口罩,脸上那个倒三角一直算是她不愿意露出的秘密,但肯定是要公之于众的,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希望那天能远一点。
上次那节体育课差点就要摘了,不过幸好体育老师生病被英语所占。
在传试卷的空隙,前桌的一个女同学问:“诶余轻音,你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啊?”
余轻音没有回答,拿到卷子后就埋头苦写起来。
梁绕一到放学就跑没影了,一会儿教室里人几乎也都走光了。余轻音写完练习册最后一道大题后长舒一口气,收拾好书包后起身准备回家,可能是坐太久了,站起后有些虚浮,脚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只听“咔嚓”一声,东西被她不小心踩碎。余轻音立刻抬起脚,蹲下身查看。一个塑料空心的兔子钥匙扣已经碎成几片,好像是梁绕的,见她钥匙上挂过。余轻音有一瞬间的怔愣,脸上也闪过空白,她将碎掉的塑料一片片拾起,装进一个小布袋子里,打算回去给她还原。
余轻音捡完碎片后,眼神偶然间落在一个泛黄的小纸团上,好像是挂件里的。她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也将纸团收起来,打算还给梁绕。
一个塑料的东西,看起来也过了挺久的,怎么办,这可能是梁绕重要的东西……余轻音回到家后将碎片交给管家,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看路,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跟她道歉,再赔偿她一个一模一样的或者给钱。
想着想着,余轻音内心涌出负罪感和后悔,不过也稍微放松了一点,管家那边已经派人修了,应该能找到同款吧……她将发卡和口罩摘下,一张精致的脸露出,漂亮又迷人,厚重的流海被放下,显得她有点文静和腼腆。
“大小姐。”过了会,管家又折返回来,脸色有点不好,手里捧着小布袋子,“这个塑料制品太旧了,几乎一掰就碎,根本无法复原。”
余轻音又不放松了,她皱眉道:“修复不了?那你有没有查到这个东西的同款?”
管家脸色更加不好,他缓缓道:“这个是三年前的东西了,按理来说是可以找到同款的,但看它的纹路和刚刚他们查的来说,这个是纯手工制品,没有同款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啊大小姐。”
余轻音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小布袋,将里面的碎片倾倒于掌心之中。那些碎片触手之处,带着轻盈而又劣质的塑料触感,显然已历经岁月的洗礼,颜色早已褪去,泛起了黄色的痕迹。即使能够将这些碎片重新拼接起来,其上蜿蜒的裂痕也将成为永久的印记,难以抹去。
怎么办?余轻音心想,复原不了那就给她道歉赔钱吧。
这个碎片,是兔子……
余轻音好似想到什么,重新将碎片倒回袋子里,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别墅很大,不过缺少点生气,父亲在应酬很少回家,母亲前几年去世了,一般都是请保姆照顾她的日常生活,然后把每月的生活费打到她的手机里。但余轻音觉得没必要,她一个有手有腿的人又不是不能自力更生,除了钱以外,她跟父亲不经常联系。
余轻音打开自己的储物柜,里面琳琅满目的礼物摆放其中,大多数都是父母或者那个家伙送给她的。余轻音的眼神上下搜寻,不断翻找,眼眸最终落在一个兔子模样的钩织上——好像是自己曾经做的,那时候太无聊了些,买了线学如何钩织,但因学习所以再也没碰,于是渐渐遗忘了,最终被她遗弃在储物柜中。
余轻音将手中的钩织作品小心地放入了口袋,这个加上钱算补偿吧……想了想,又整理了措辞,打算去学校跟她道歉。余轻音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确认时间已经差不多可以去学校。她迅速地戴上了那枚闪亮的发卡,以及那款能够遮掩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然后快速走向停车场,将单车推出后,骑车前往学校。
“诶,我的挂件怎么掉了……”梁绕看着钥匙上空空如也的挂件,有些慌张,那个东西对于她来说挺重要的,如果丢了的话,她也许会崩溃的。
之前都不会掉的,难道是今天走的太快了,如果被高欢宁他们捡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梁绕忙完就快速跑向公交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