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成性的疯子?你是在夸自己吗?”姚玖仁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杀人换句话,不过就是结束了一条性命罢了。杀戮这种事你不应该也很熟吗,医学生杀的兔子、青蛙、老鼠还少吗——”
王竹站起来制止姚玖仁的发言:“姚玖仁!闭嘴!”
“她……”
“这个小姑娘做了什么我不追究。”王竹说,“我不许你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你的身份是警察!”
王竹发了声让姚玖仁和吴芯漾都闭了嘴。
刘三喜拍手大笑:“别啊,继续,继续!”
孟哲气愤地瞪他一眼。
“好厉害的表演。”刘三喜表现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他摇摇头,对结束的争吵表示惋惜,“五号房间,沈曼老师?”
沈曼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满是笔记:“刘,刘先生,这里有黑板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给您拿。”
不一会,他不知从哪举着一个小黑板过来。
沈曼深吸一口气,向刘三喜道谢。
她把本子举到脸前,开始对着本子念。
“尊敬的各位西楼玩家,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们。我是住在西楼二层四号房间的沈曼。首先,虽然不知道第一次逃生门的任务是什么,我很感谢各位在第一次游戏中没有将我杀死,留了我的性命。”
岩言对这个女孩觉得感到不可理喻。
她竟然是照着一份写好的演讲稿在发言。
她冲圆桌上的各位深深低下了头。
不对,她很聪明。
岩言攥紧了拳头。
沈曼青色的衣服让他有了归属感。
“我来到西楼,只是为了找穆菲小姐做签约。不想穆菲小姐已经逃出西楼。这段在西楼的时间,能和各位见面,是缘分,我很荣幸参加这次游戏。”她说,“我对各位应该投票给谁,没有意见。只是我在找穆菲小姐的时候,有观察整个西楼的设定,我愿意将我知道的分享给大家。”
她把黑板放到自己脸前,画了西楼的一楼。几张圆桌,几个纸人。
“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我们每天度过的日子,都是不知过去了几年的圣诞节。”
岩言皱皱眉头,警察们聚精会神地听着。
“而圣诞节这天,是西楼梁先生和梁太太举行婚礼的日子。”沈曼说,“西楼门口有一个来宾的本子,是他们聚集了七位来宾,参加自己的婚礼。”
“七位?”黄莺一愣,忍不住插嘴道,“可是下面的纸人是十四个?”
“很明显我们每两个人穿的颜色衣服是相同的,是每两个玩家,代表了一个来宾。”沈曼说,“我去图书馆看过几本儒学的书籍,儒家对人之初,有善恶两性之分。不知是不是我们代表了每个来宾的善恶。七位来宾我们扮演的只有六个,因为有一个来宾的姓名,他们写的是苏阿紫。”
苏阿紫两脚在圆桌底下晃悠,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我想说的关于西楼的暂时就这么多。”
沈曼重新低下了头。
她也就是念稿子的时候是直着的身子。
“如果您想知道别的,我想过了这个会议您可以来找我。”
她慌张地推开了黑板,坐了下来。
刘三喜赞许道:“沈小姐很有个性。”
六号房间的小瞌睡站起来。
他环顾四周,朗声说:“我希望杀了我妈妈的人,能够去死。”
“小瞌睡!”黄莺吓了一跳,焦急起来,“你坐下!”
“我,我就要说。”小瞌睡看着妈妈,两眼充满了坚定,“我要把杀我妈妈的人投出去。”他拍拍桌子,“是谁杀了我妈妈!给我站起来!杀人犯!”
岩言两眼盯着桌子对面。
红橙黄绿青蓝紫是对应起来的。
彩虹的颜色,也是葫芦娃的颜色啊。
“刘三喜,你把他弄下来。”黄莺请求道,“我就这次死了,没能教他怎么在这次会议上发言——”
“不好意思黄女士,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力。”刘三喜哈哈一笑。
他好像超喜欢这种带有挑衅味道的时刻。
小瞌睡气愤地看了一眼母亲,坐了下来。
黄莺大哭起来,趴在桌子上,无奈地哭着。
孟哲先生站起来说,希望大家相信警察。
丁小兔唱着嘴里的咒语,随意过了这次投票。
王竹站起来看了大众,说:“我号召大家把票投给我和姚玖仁。这样至少可以减少民众最大的伤亡。留下孟哲就行。”
“哦,终于有肯奉献的人了。”刘三喜听到这话一惊,“可是王竹先生,你不介意去死吗?”
“我不介意。如果这样能平息我们无法带大家离开西楼的怒火,我宁愿自己去死。”
杨宇弃权发言。
“我想投票给姚玖仁。”素杏举手,“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警察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会配合岩言,点我是杀人犯。”
“我想有人会投票给我,我为了打开第一扇逃生门,利用规则杀了两名住客。”岩言小声说,“但是我想说,第一关我有能力挺到门前,我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比在座的人差。若是有人愿意留我到第二关,我定会利用我的一切,将他送出西楼。”
黄莺哭着摇头,把话语权给了闻人菊。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闻人菊笑着,“投我也行,我活的时间够长的了。自从西楼游戏开始,我就是一个做衣服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活着。”
刘三喜确定没有人有再发言的欲望,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给没人分一张小纸条,要求没人写下两个人名。
岩言没想好写谁,只知道若是想活下来就绝对不能写自己。
你去死吧。
他写下纸条,第一个投入投票箱中。
沈曼看了他一眼,跟着他把票投进去。
人们陆续把纸条放进去,刘三喜拿了小黑板计票。
他一个一个画着正字,岩言看到了自己。
下面有一个正字。
“票数最高的是7票的王竹,5票吴心漾,4票有两位,杨宇,岩言先生。”
“一般出现平票的这种情况,我们都是用看运气哦。”刘三喜笑了。
王竹和吴芯漾对视一眼,都向对方深鞠一躬。
“死亡是没有痛苦的,我只是加了过量安眠药。”刘三喜说,端上来五个杯子。
孟哲帮鞠躬的二人拿了杯子,递给他们。
“抱歉,让你们年轻人先离开了。”王竹说,向吴心漾举起酒杯。
“对不起,警官。”吴芯漾和他碰撞酒杯,“当书放在你手心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时候了。”
那两人沉沉睡去。
杨宇看着和岩言二分之一可以活下来的杯子。
“岩言。”他笑了,把两个酒杯拿在一起,同时倒进嘴里,一饮而尽,他脸上微微有了红晕。
岩言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得迟疑。
眼泪划过他的下巴。
杨宇捧起岩言的脸,帮他擦了泪珠,深情地看着他。
杨宇的眼里是万千星辰。
他轻轻吻了岩言的嘴唇。
“我说了,我要送你出去。”
他松开手,温柔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