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明薇和明婧雪便前往夷陵羽山设阵法。
三日后,阵法成,明薇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灵石,交给面前的温情:“温姑娘,委屈你们只能待在这羽山之中结界之内了,但你放心,没有通关灵石,外人是无法进来的,你们可以在此安安稳稳的。”
温情没有伸手:“只要能活着,就算只有这方天地又何妨?”
明薇将通关灵石塞到温情手中,又给了一袋银两:“温姑娘,你接着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这些了。若你要寻我,便可告知阿鱼,她会传信告知我的。”
安顿好温情一行人,明薇和明婧雪御剑返回朝歌湾。
明薇刚走进院子,远远就看到了明文珠,明薇下意识就想跑,却被明婧雪拎到了明文珠面前。
明文珠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圈明薇:“跪下!”
明薇立马利落地跪下,在明文珠还没开口前连忙认错:“阿娘我错了!”
明文珠瞪了明薇一眼,终是狠下心道:“我瞧不罚你是不长记性了,去祠堂罚跪三日,抄一百遍家规。明子衿,你记住了,我罚你,是因为你不曾跟我、你阿姐说。是因为违背家规擅自发动心法,是因为你不辞而别……阿雪,将明子衿压去祠堂!除三餐外不准吃食!”
明婧雪弯了弯唇,阿娘还真是与虞夫人一般嘴硬心软。
明薇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不就是罚跪和抄家规嘛。
“文珠。”
明婧雪正准备和明薇往祠堂走,却听到虞紫鸢的声音。
虞紫鸢和江枫眠匆匆赶来,虞紫鸢快步走到明文珠旁边。
明文珠:“阿鸢,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子才刚好。”
当时虞紫鸢被传送过来时,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连江枫眠也受了伤。明文珠几乎召集了朝歌湾的医师,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两人调理好。
虞紫鸢看向明薇:“我听说子衿回来了,便来看看。”
明薇笑着上前亲亲热热地挽着虞紫鸢的手臂:“虞姨,子衿可想你了。”
虞紫鸢和明文珠都属于嘴硬心软的一挂,现在看到明薇撒娇的模样,二人皆是无奈与宠溺。
江枫眠没有打扰她们,而是走到明婧雪旁边:“妙云尊,江某想问这半年阿澄他们如何了?”
明婧雪拱了拱手:“江叔叔,唤我婧雪便好。这半年江公子重新招募了江氏的客卿,参与了射日之征,现已被世人尊为江宗主。江姑娘也成长了许多,她在射日之征中照顾伤员,还有军中的伙食也是她帮忙的。至于魏公子……”
明婧雪想起炎阳殿外的那场面,终是不知如何说来。
江枫眠听闻江澄和江厌离这么小就要被迫成长,即欣慰又心酸,都怪自己无能,护不住云梦江氏,也护不了他们。
没有听到魏无羡如何,他抬起头:“妙云尊?”
明婧雪没有回答,她拱了拱手道:“江叔叔,不日江宗主他们便会来朝歌湾,届时您再去问他们也不迟。”
明婧雪又看向明文珠:“阿娘,我先带子衿去祠堂了。”
明文珠点点头,将虞紫鸢旁边的明薇拽走。
待明薇离去后,虞紫鸢叹了口气:“文珠,你可……”
虞紫鸢还没说完,明文珠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阿鸢,我从不怪你,我罚子衿是因为她擅自做主,不曾事先告知。“明文珠闭了闭眼,她轻声呢喃:”我差点,就要失去我的女儿了。”
那一夜,她彻夜守在命石前,但她看着黯淡的命石却无能为力,因为朝歌湾杀阵已开,她不能,也不会关闭杀阵。因为她不只是明薇的母亲,更是巫溪明氏的家主。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弃族人于不顾,
而那个传送阵,更不是到使用时间,如果一旦用了,那么传送阵的地点就会暴露,届时,明氏危矣。
直到天光渐亮,她看到命石亮了一分,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云梦,莲花坞。
时隔半年,江澄终于得以带着江氏族人回到莲花坞。
众人走进院子里,莲花坞这座空了半年的仙府很是死气沉沉。众人抬头看向“试剑堂”的匾额,匾额上面的九瓣莲被温氏换成了太阳鸟。江澄想起温氏对莲花坞所做的一切,怒不可遏地甩出紫电,刹那间,太阳鸟瞬间四分五裂。
江澄垂眸,掩去眸中狠厉神色。江厌离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阿澄,都过去了。”
“咯噔”一声,一个发冠被随意扔到地上,还滚了几圈,发冠原本的颜色被干涸的污泥裹着,脏污不堪。
江澄只是轻轻撇了一眼,很快便认了出来,这是子衿的发冠。
他快步走过去将发冠捡起,丝毫不在意发冠上混着血的污泥。
“阿姐,这是子衿的发冠。”江澄道。
他不敢想象,当时子衿是摔成什么样,才将发冠摔落。
他指尖微抖,轻轻擦去发冠上镶嵌着的青玉。仿佛在透过它轻抚着当日孤军奋战的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