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月刚到门口就看见家仆正在把轿凳撤走。
小语连忙喊道：“殿下留步！”
拽着缰绳的车夫停下了动作。
随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一身黑衣，高马尾，佩剑。
男人走到云追月面前，行礼：“太子妃，可是有事？”
云追月看了一眼马车，轻飘飘地说道：“我与你们一同去。”
齐夜懵了。
“太子妃，您可能不知道，今日我们是要去谈一些事儿的，不是去逛集市的。”
小语瞪了他一眼：“我们当然知道每个月的今天，太子殿下都要去城郊谈北洲的事儿。你别忘了，北洲可是在我们家将军的管辖范围。太子妃是有权参与的。”
云追月没有多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在车窗旁停下。
帘子被撩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云追月的视线里。
“叮咚，攻略目标已出现。”
来自系统的提示在脑海中响起。
慕容玉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温柔、淡漠。
“上来吧。”
一旁的家仆很有眼力劲地重新摆好轿凳，扶着云追月上车了。
齐夜不知道今天太子跟太子妃出什么毛病了。
一个居然要跟着去，另一个居然同意了。
小语拍了他一下，往前走了：“愣着干嘛，走啊。”
齐夜这才跟上，跟车夫打了个手势，就让对方下车了。
“你坐这儿，我上马。”齐夜对小语说道。
小语当然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进车内，就坐在了外边。
齐夜拽动缰绳，马车朝城门的方向走了。
马车内。
云追月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安安静静地坐着的男人。
他的长发半束，头顶上簪着一支玉簪。
本应该与云追月对视的那双眼睛，如今却被一条青色的丝巾蒙住了。
半年前慕容玉衡的眼睛因为一个意外，失明了。
这使得慕容玉衡看上去更加神秘，疏离。
云追月坐了下来，随口一问：“太子近来可好？”
慕容玉衡的手指一动。
云追月的问题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什么时候她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了？
“尚可。”
云追月压根就不在乎他的答案，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接着她就直接闭目养神了。
她进入了自己的意识里。
那里是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周围空荡荡的。
不过却有一片代码在那里。
“5037。”
云追月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片代码——在她的意识里，她可以想象出任何东西供自己使用。
代码微微闪烁：“我在。”
云追月停顿了一下，说：“我要看你。”
代码停止了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
光散过后，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云追月面前。
他身姿修长，犹如青松般挺拔，一股清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天上的谪仙。
他的容颜犹如寒冬初雪，清冷而纯净，眼眸如黑曜石般深邃，令人望而生敬。
云追月站起身，抑制不住地朝男子走过去。
“真的很像……”
男子说话了，但却不是系统的声音，而是温润的：“像谁？”
云追月愣住了。
记忆里残留的人影跟眼前的人逐渐重合。
但她却忘了那个人的声音。
遗忘一个人，往往都是先从声音开始忘记。
但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她总会觉得很熟悉，就像曾经听了好多次。
“你总是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故人。”云追月淡然一笑。
男子也笑了：“你总说要看我的样子，但你每次都不说是为何，总是看着我愣神。原来是在思故人。”
云追月听他这样说，不知为何心脏有些绞痛。
“5037。”
“我在。”
云追月又喊了系统的代号。
得到熟悉的回应后，她的思绪才平复下来。
对，眼前的是系统5037。不是那个人。
他只是系统，5037。
云追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强调。
“你还好吗？”男子见她状态不对，询问道。
云追月没回答，而是提起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执行者为什么会逐渐忘记任务时空里的人吗？”
男子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作为系统不该出现的反应被他迅速掩盖过去。
“执行者穿梭在各个时空里，无论是虚拟的还是现实的，都会受到天道的能量波及。那些能量会影响执行者对任务中的人的记忆，时间越久，对那个世界出现的人的记忆越来越淡。”
“直到彻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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