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陆明舢这位“少爷”出生时候正值祭神游会,陆阳霆自以为觉得这孩子是天世神君所赐给自己的,便去亲自给他祈福,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幸运缠身。
咚——
一记铁拳直接招呼到陆明舢的头上,几乎要鼓起了大包,陆明舢双手捂着头,只要稍微一碰就生疼。
“小薛!你干什么啊。”陆明舢略带怨气道。
周围人都傻眼了,陆家一个权势,敢打这位“少爷”,是不想活了吗。
薛如是笑脸盈盈,一眼间便看见缩在角落还穿着破洞布衫的女童。
她收起铁拳,蹲下身,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薛如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就像话本里的邪恶反派。
女孩渐渐后退,头都不敢抬。
有人插嘴道:“啊……您说她……她就叫二牛。”
薛如是:?
陆明舢:?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薛如是和陆明舢承认,他们俩刚才是听到有人说起“二牛”这个名字,本来听名字以为是个男孩,谁能想象是个年纪幼小的女孩,哪家好人会给女孩起这个名!
那人急忙道:“真的,当时孩子出生时,她家的人没读过书,又是文盲,不识得多少文雅字,正好看到牛棚里的两头母牛,就起名叫二牛了。”
“也太草率直接了吧。”
陆明舢也蹲在女孩身前,薛如是从他现在的面相上分析出——这家伙又要开始装秀了。
陆明舢道:“从今以后,你不再叫二牛,而会有个新名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叫牛爱花吧。”
众人:……
薛如是心想:谁把‘它’放出来的!这人到底是怎么通过会试的!
咚——
又一记铁拳“轻轻”碰向陆明舢的脑袋,右边也鼓起个包,左右对称,活脱脱一个米老板。
薛如是选择性忽略一旁陆明舢的龇哇乱叫,道:“别理这个怪叔叔,我来了说。《初夏湖山》有言‘重台栀子玉攒花,初夏湖山一供嘉’叫玉栀可以吗?”
想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说的这个名字你也可以不想用,‘二牛’毕竟是孩子你的父母亲起的。”
女孩略微点头眼神清澈,如脏乱中仅剩下的透彻明珠。
薛如是指了指女孩手中的糖葫芦,又指了自己手中的那个所谓能“第一个接受神君赐福”的花灯,道:“可以换吗?”
众人一下眼睛像点了灯似的亮起,直勾勾地盯着薛如是手里的兔子灯,像群蓄势待发欲抢夺“食物”的饿虎,但皆被陆明舢一一瞪回去。
女孩小心翼翼,受寒风吹袭双手颤抖,接过薛如是手中的兔子灯,时将自己仅有且略带些土灰的糖葫芦递出去。
生在这饥寒交迫又贪腐横行之时,她又何尝不想得到神明赐福,方才几位婶子老叔争争吵吵,也有动手的,自己哪敢把想要二字说出口,就算说了,等来的也只会是言语谩骂或者殴打。
薛如是又从怀里掏出手绢包裹的一些百花糕,送给了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