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不必上值,可内殿也不能真的不让人伺候着,于是他便差人去叫了清梨来。
不过是跪了半个时辰,宫里的奴才没这么娇贵。
清梨照常上值,站在皇帝身边,皇帝只闻到一股药香味,抬头一看,是清梨。
皇帝瞥了她一眼,清梨垂着头,腰身笔直的站着角落的花盆旁边,
“你。”
清梨抬头听着皇帝的吩咐,“上前来。”
清梨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依言照做。
清梨上前几步,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谨守着规矩。
皇帝漫不经心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梨。”
清梨?青梨?倒是确实像个没熟透的梨子……
“入宫几年了?”
“奴婢十岁入宫,如今已经五年了。”
皇帝此时不再抬头看她,而是闲适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奏疏。
“哦?入宫五年一直在太后宫里当差吗?”
清梨埋首,脑袋垂的更低了,“是,奴婢一直在太后娘娘宫里侍候花草。”
皇帝毫不意外,好似只是闲聊一般,“看来你那个宫女姐姐对你可真好,活计如此清闲。”
清梨却脸色煞白,皇帝知道了月莲姐姐,也代表着他肯定查到了她来盛德宫的目的……
清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背后冒汗,“奴婢不敢!”
此刻皇帝眼神犀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梨,“不敢?朕看你胆子倒是大的狠,老老实实做你的宫女,否则……”
清梨叩首,额头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奴婢定会谨守本分,绝不逾矩!”
皇帝嗤笑一声,忽然觉得无趣,便兴致寥寥的叫了起。
“起来吧,替朕磨墨。”
清梨也不敢问为什么皇帝不叫专门侍奉他笔墨的内侍,沉默的侍立一旁,专心的磨墨。
皇帝好似在与她闲聊一般,话里却暗藏玄机,“今日皇后无故罚了你,心中可曾生怨啊?”
清梨刚停下的冷汗又开始往外冒了,“奴婢不敢……”
不敢?而不是不会?
皇帝心中了然,还是怨的,他抬头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清梨面色惨白的样子,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看在清梨今日被他吓得够呛的份上,便不逗弄她了。
皇帝摇摇头,不再闲聊,专心的看着自己的奏折。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烧云,殿内仿佛也染上一片昏黄,有宫女来殿内点上蜡烛。
皇帝抬起头,才恍然发觉原来已经快天黑了,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清梨快站不住的样子。
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懊恼,他实在是忘了时辰,让她站了这么久,她腿上还有伤……
不过他是皇帝,又怎么会把对于一个奴才那稀少的歉意宣之于口呢?
于是他只是面色淡淡的吩咐清梨退下,清梨行礼之后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皇帝又补了一句,“去找福来拿一盒玉容膏,你身上药味太重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嫌清梨身上的药味太重熏到他了,实际上是在偷偷表达自己的歉意。
清梨谢恩后带着药膏回了房间,月莲给她上了药。
夜深,清梨躺在床上听着月莲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她睡不着,干脆开口,
“月莲姐姐,你入宫早,能和我说说皇上和皇后的事情吗?有什么忌讳,这样日后我也可以免于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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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orHE?会小虐皇帝一波,或者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