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公安局,属于刑警队长的办公室还亮着,依稀可以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
身着警服,面露担忧之色的年轻警员轻叩着门。
青年“安老师,你还好吗?”
房门不知是被谁特意留了一条缝,屋里早已不见人影。
年轻警员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环顾四周,最后拉开了窗帘。
青年“怎么又走窗户……”
他小声嘀咕着,再次审视起这个房间。
要说干净整洁,其实也不然。
原本涂白的墙壁,现下到处都是痕迹。
无数资料图片,被随意贴放在墙上,马克笔笔迹将这些杂乱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却仅仅指向一幅画。
而那幅画上,少年张扬的笑,早已是世间最肆意的音符。
或许一枚音符,也可以碰撞出一首曲子。
年轻警员认得那幅画上的少年,那是他们乔队。
以前乔队总让他们认真吃饭,少喝咖啡,多休息,而他自己一工作起来,就咖啡不离手,通宵成了家常便饭。
哦,说了是以前。
无所不能的乔队死了,死在冰冷的四郊野。
……
安华年漫步在四郊野街道,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他也可以凭借直觉,精准躲过每一个井盖。
换做以前,他家亲爱的会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再披在怕冷的爱人身上。
可惜是以前。
而今日的夜却格外寒冷。
怕冷的安华年安老师,无所谓的向前走着。
凭着提前计划好的路线,他轻轻松松就到了四郊野大街正上方的天台。
口袋里的手电筒等候多时,此刻发出微弱的光。
大概也只有手掌大的手电筒,打出的光,勉强可以让安华年看清周围。
他靠着手电筒打出的光向前看去,从容不迫的关掉手电筒,放回口袋。
安华年“……”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安华年,此刻微微扬起嘴角。
他向前迈出几步,直到右腿腾空,才收回腿停在原地。
在极度黑暗下,恐惧的人会选择放声尖叫,他们或是对未知恐惧,或是还能看清周围点滴,从而为自己打造出一场惊悚剧本。
不过对于安华年,他既不会尖叫,也不会胡思乱想。
只是看不见而已,他早就习惯了无光的深渊。
他在黑暗中站立,会和黑暗融为一体。
而他脚下的四郊野大街,自从出事起就没再通过车。
原因是这里出过一起车祸,被负责这件事的人员判定为意外事件。
也许是吧,怀疑也救不了受害者,正义也总是迟到。
不过安华年向来不会依靠他人。
他是任性的代名词,于是放下道德,肆意妄为。
生性狂妄,失去自由,却放弃反抗;无人可依,失去至亲,却沉默不语;失去挚爱,于是站在这里,试图逃避一切。
寒风席卷着他的衣袖,试图将他吹离这个是非之地。
想死的人是劝不动的。
安华年更是。
那唯一的微笑,早就变成了自嘲。
有些事,总有人在尽力做。
忽的,天台铁门被“哐”的推开,年轻警员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看向安华年。
安华年“还好吗?”
安华年转过头,透过黑暗看向那位青年。
青年“安老师!”
这栋楼算上天台共18层,也难为这小孩儿为了自己跑一趟。
青年“你别想不……”
安华年“很开,我的思路也很清晰。”
安华年“反倒是你,”
安华年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对方。
安华年“和上级汇报了吗?”
年轻警员听到安华年的话,脑子紧急转动。
青年“他们马上就到了。安老师,你不要冲动……”
安华年“看来宋老师还没教过你怎么引导受害者缓解情绪。”
他原地坐下,右手撑着脸,左手撑着地。
安华年“不过我也不会教你。”
安华年“因为我该走了。”
他打了个响指,张开了双手,任凭身体向后倒去。
深渊的宠儿,拥抱了黑暗。
青年“安老师!!!”
年轻警员快步冲上前,连安华年一根头发都没抓住。
在他身后,女子轻轻摇了两下头,走到天台边往下看。
地上不仅没有安华年的尸体,甚至没有血迹。
没管陷入自责中的年轻警员,女子坐在天台边缘低声呢喃道。
神秘女子“你还是那么固执,安。”
……
糟糕的闹铃声响个不停,一只白皙的手顺着声音的源头,东摸摸西摸摸,却怎么也按不停闹钟。
他气愤的“啊”了一声,怒了然后怒了一下。
最后,这位少年还是认命的睁开眼。
然而大脑重新运转后,他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我?是??谁???
闹钟并没有给他安静的思考氛围,铃声依旧不要梦的响着。
其中似乎参杂了别的什么。
然而认真思考处境的少年,没注意,也不在意。
被冷漠的闹铃,脾气可不好,其中掺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拼凑出了一句话。
4:44,在出门后,前往最亮的屋子处。
闹钟重复播放着这句话,吵的少年不能思考(乱想)。
他看向声源,一个长方体。
除了显示时间,就只会叽叽喳喳个不停。
现在是……4.30。
漂亮。
按理来说,少年不是个听话的种儿。
他慢慢悠悠的下床,在衣柜里随手翻了件外套。
是的,因为叛逆,按理来说的事,他偏要逆着做。
……
(四郊野大街是随便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