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已经有些疯魔了,看了这么多年挚爱死亡的瞬间,他没心理变态都是好的。
夙初尘没再和他说话。她向着六人走了过去。
接下来天雷都能直接劈死他,她只需要收个尾,已经没必要再在这里待着了。
而六人这边,在听到夙初尘说的那个故事的时候,王喜就掏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当年的事。
对于玄学上的事件上面虽然不会有,但天灾却多少会有些东西在。
果然,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贴吧那里看到了答案。
看完后,王喜抿了抿唇,心情有些沉闷。
宁昭看到他查了,等王喜看完,看着他沉闷的神情,他没说话,拿过手机自己看。
代琨看他俩这样,推了推眼镜,问了一句:“怎么了。”
王喜没说话,宁昭看完后也深深的叹了口气,缓了许久,他才解释道:“胖子刚查了一下几十年前的那次天灾,你们知道这一整栋楼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代琨摇了摇头。
宁昭继续道:“是地震。
几乎是一瞬间,整栋楼都陷入了地底,有人说……”
说到这儿,宁昭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平复了一下,才继续道:“地震过后半个月,路过这里,都还能听到从地底下传来的哭喊声,地面上甚至还能看到渗出来的红色的血迹。”
黑暗,绝望,饥饿……
这一刻,六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之前,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进来过的,没有一个不疯的了。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时,夙初尘站到了他们面前。
她粗略看他们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没有说什么安慰他们的话,她只是转过头看着远处,道:“该走了。”
声音很轻,却准确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六个人默不作声的如来时那样,跟在夙初尘后面,离开了。
楼下,夙初尘走的时候,吴云韵问了她一个问题:“他既然是神仙,又能跨越时空到达这里,为什么最后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呢?”
她明明是在问夙初尘,声音里却又带着迷茫。
迷茫什么呢?大概就是,一个那么强大的人,都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那自己呢?弱小而又无能为力的自己呢?
是否说,自己所做的那些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呢?
那自己为之奋斗了那么久的,还有什么作用?
其他五人,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却没有答案。
夙初尘依旧看着远方,视线悠远,而又淡然,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六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一颗种子从发芽,到长成大树,再到成材,最后枯朽,你能说它一生庸碌吗?”
说完,便走了。
六人都在思考夙初尘的话,每个人的理解,都有所不同,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便是对下一次任务的期待。
附近的马路边上,孟回舟站在车子旁边,一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边在等夙初尘。
看到人,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收了手机,他开口道:“处理完了?”
夙初尘看他一眼,走过去坐进了副驾驶,挺平淡的应了声:“嗯。”
半晌,接了一句:“碰到一个倒霉蛋。”
孟回舟在她上车后,也上了车,启动车子,慢慢开到了主干道上,稳稳的向前行驶。
听到后面一句话,他意外的挑了挑眉:“多倒霉?”
能被夙初尘说倒霉,他倒是有点儿好奇了。
夙初尘想了想,语言简练:“就,一个修仙界的人,意外碰上时空洪流,掉到了这里,又意外碰上了情劫,结果可想而知。”
“那确实倒霉。”孟回舟赞同。
要知道,诸天万界,它不是死的,一成不变的。
它也是在活动着的。
那有活动就有能量碰撞,就像海上的浪一样。
小一点的浪可能只是把你淋湿,大一点的浪就可能让你送命。
同样的,时空洪流小的造不成伤害,大的掉进去十死无生,连灵魂都找不到,能掉进去,还能安然无恙的从另一个世界出来的,这运气可以说那么多世界千百万年也出不了一个。
可你说他幸运,偏偏又碰到了情劫,这方世界的天道可不是原来把他捧到手心的那个,那自然是怎么虐怎么来。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瞒过阴差让爱人不断借尸还魂,避过轮回,不得不说,这运气逆天。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妻子还是死了。
都说人定胜天,可还有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那场地震,死了太多的人,天道有意隐瞒,他就算再怎么强大,终究是由另一个天道一手造出来的,又怎么能算的过老谋深算、身为这一方世界万物之主宰的天道呢?
虽然它没实体,但别忘了,这一方世界都由它监管,万物命运都与它息息相关,它想做点什么,它所监管下的万物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夙初尘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在看到男子的时候,才没有对他下杀手。
攻心往往比身体伤害,更能让人感觉到痛苦。
况且地府在这一方面,可是诸天万界最为残忍的存在。
孟回舟一路把夙初尘送回了夙家老宅,因为要过年,一路都能看到置办年货或者匆匆往家赶的行人。
夙家老宅。
临近年关,佣人门已经陆续开始装扮老宅,现在看着,倒是添了不少喜庆。
到门口,夙初尘下了车,和孟回舟又说了几句话,便往里走。
孟回舟并没有进去,去接夙初尘,他也是临时抽的时间。
院子里,夙初尘沿着小路往主楼走,步子不紧不慢,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劲儿,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路过池塘,看到四个小孩在那边玩儿。
她本来没想过去,还想着要不要绕个道儿。
正想着,就看到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姑娘,快要被旁边的男孩儿挤进池塘里去了。
这池塘看着不大,但很深,要是真的掉进去了,小命就得玩完。
池塘边还有树,另外俩人没注意小女孩站的位置,还在往男孩那边挤。
就在小女孩快要掉下水的时候,夙初尘走了过去,把小女孩拉了过来,其余三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年纪最大的女孩正是夙长礼的三女,今年十八岁,看到夙初尘,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拉了拉两个小男孩的胳膊,看着挺乖巧的喊人:“初尘姐姐。”
两个男孩,看着都不大,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夙初尘没在记忆里找到这两个小男孩,也不想多问,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夙初意看了眼一旁年龄最小的女孩儿,挺不在意的道:“就……准备钓鱼玩玩儿。”
她在说谎。
夙初尘看了眼始终低着头的夙初安,没继续问,良久,她摸了摸夙初安的头:“适可而止,否则,后果自负。”
这话说的,语气好像是在和人话家常,偏偏内容是在威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