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等人都走光,夙父叫了夙初阳去书房。
夙初尘陪着夙母在客厅看电视。
关于夙初阳昏迷的那件事,夙母很细的给夙初尘讲了一遍。
事情起因是有人在一场宴会上听到夙家小辈说起自家有祖传的宝贝,还把那东西夸的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被有心人听了去,稍加修饰,说给了京城的一个正巧在寻此类宝贝的家族的人。
那个家族来历神秘,家族里的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儿。
至于是哪个小辈,当时去参加宴会的小辈有四人,还真不太好查。
难保他们不会互相串通。
夙初尘自然懂其中门道,她没多说什么,事情现在已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
今年的年比较早,在一月二十几号。
一月十五号,夙初尘决定先去解决S市离她最近的那个任务。
玄调局局长于尚秋派来的人住在酒店,夙初尘一直没见他们。
几人等的均有些着急。
所以夙初尘一给他们发消息,几人便早早的赶到了会面的地点。
夙初尘不想浪费时间,便把会面地点定在了废楼前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废楼地处一处工业区,距离不远处,就是工业区工人们的家属楼,这个点儿,工人们都下了班在家呼呼大睡。
天色漆黑,只有零星的几个星子,让人感觉无端的阴森。
夙初尘到的时候,就看到六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S市靠海,冬天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冷,但也还是会降温,又因为潮湿,人待着便觉得湿冷湿冷的。
六个人都穿的挺厚,夙初尘也穿着毛衣,但阴风阵阵,还是有些冷。
孟回舟有事不在,夙初尘这会儿就一个人。
她单手插着兜,长发就那么松松的绑在脑后,懒洋洋的看着六个人。
最先看到人的是钱晓臣,心底虽然奇怪,但一想到兰羟遗迹那次,他好像有些懂了,没多问什么,他起身走了过去,低着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夙小姐。”
“嗯。”
夙初尘淡淡应了一声,扫了一眼那边还跟鹌鹑一样的五人,没说话,直接抬步往前走。
钱晓臣也看了那五人一眼,只声音沉冷的说了一句:“跟上。”便随着夙初尘的步子往前走。
五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也都起身跟着走。
到了楼前,夙初尘停下步子,抬头观察这栋楼。
楼不高,大概八层,通体破旧,好些房间的窗户没有玻璃,到处都是污迹。
从外面看就是多年废弃荒无人烟的模样。
她在看楼,后面那六个人,在看她。
他们眼中的夙初尘,里面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灰色呢子大衣,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脚踩一双黑色马丁靴,一身装扮很冷,偏偏容色清绝漂亮,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添了几分懒散。
看着年纪不大,那一身气质却好像自亘古而来,让人下意识仰望,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畏。
几人都没有说话。
不多时,观察完周遭的夙初尘转头看他们:“介绍一下。”她用眼神示意钱晓臣。
钱晓臣本在一边站着,没什么存在感,看到夙初尘看他,几人都看向了他。
钱晓臣有点儿不自在,但还是上前,挨个儿指着其余五人介绍。
“肌肉男叫章向宇,双马尾叫吴云韵,四眼仔叫代琨,胖子叫王喜,剩下那个……二哈叫宁昭。”
他的声音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偏偏说出口的话,真的是出人意料。
精准抓住了每个人的外貌特征,用词虽然不好听,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你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点是在开玩笑,便也生不起气了。
夙初尘顺着他说的扫了几人一眼,语气挺淡的道:“不用你们做什么,跑跑腿就行,能做到吗?”
钱晓臣介绍几人的时候,宁昭还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服。
其余四人都没说话,四眼仔代琨还抖了一下,倒是吴云韵,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子,看什么都满眼新奇,还在东瞅西瞅。
听到夙初尘的问话,众人都有些懵,还以为这次来至少九死一生,谁知道对方只要他们跑跑腿儿。
几人没多想,纷纷应好。
钱晓臣眼含深意的看了五人一眼,心中暗暗做好了准备。
夙初尘走在前面,闲庭散步般走了进去,几人没多想,看她那么随意,便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当他们踏进了楼门的那一刹那,眼前所有的景象全都变了。
大楼由破旧变得崭新,门卫室的大爷还在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来来往往的住户充满了欢声笑语。
抬头看看天空。
几人发现,就连天空也不似外面看到的那般昏暗阴沉,反而艳阳高照,阳光明媚。
唯一违和的,大概就是,从外面看,这栋楼明明是偏现代的装修风格,简单大气,可走进来再一看,它却变成了极具时代特征的六七十年代的老楼。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和那时候人们生活的平常一天没什么区别,几乎一模一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周围的人笑容那么灿烂,温暖,阳光也如此美好,几人却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围的住户在和他们打招呼,可他们偏偏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不敢乱看。
夙初尘旁若无人的往前走,走到一处,她临空一按,“叮”的一声,像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向那处看去,可下一秒,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尖叫一声,便四散逃开。
几人很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脸上,在那一瞬间,都是七窍流血,满脸惊恐。
夙初尘见人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过来。”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却是一个也不敢问,乖乖走了过去,下一秒,一部电梯凭空出现,几人又乖乖走了进去,排排站在一边,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
夙初尘最后进去,按了八楼。
电梯一路向上,空气也越来越冷,几人不自觉的搓着胳膊。
夙初尘看他们一眼,抬手打了个响指,几道字符凭空出现,飞到了几人的额头上,没入进去渐渐消失不见。
六人身上的寒意几乎瞬间被驱散。
钱晓臣看了一眼夙初尘,率先说了一声“谢谢。”
后面几人也渐渐反应过来,纷纷道谢。
夙初尘没说话,空气再度安静。
很快,电梯到了八楼。
一下电梯,众人又看到了与一楼相似的场景,这次不用夙初尘说,他们紧紧跟着她,愣是一步都没敢掉。
夙初尘没做停留,带着几人径直去了天台。
六人本以为天台上应该没有人,可没想到,他们一上去,就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在拿着一只口琴坐在天台边上吹着。
那曲子明明很欢快明媚,几人却越听越难受,最后渐渐受不住,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