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内心已经恨不得把那张托盘扣在熹贵妃脸上,但青樱还是把持住了自己,淡定自若地跪下来,说:
乌拉那拉青樱“额娘的礼物很好,妾身感激不尽。”
敌人娘家的小侄女如今成了自己的儿媳,钮祜禄氏不喜却又得意。不喜她本人,却又得意昔日任性的青樱格格在自己面前,也只能委曲求全。
她故意为难对方,要试探对方的底细。
钮祜禄氏“哦?你不如你来说说,本宫送了你什么礼物,这礼物有何意义?”
弘历回过头,已看见那宫女手里的托盘上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头,为难地替青樱开口:
爱新觉罗弘历“额娘,儿子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就让她们先下去吧。”
熹贵妃瞥了自己的养子一眼。早几年就听说老四跟景仁宫的侄女眉来眼去,果然是真的?呵,这个乌拉那拉家还真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
钮祜禄氏“今日本宫见的是本宫的几个儿媳,难道还不能多说一会儿体己话?弘历啊,你才娶亲几日,还是莫要太护着了。”
爱新觉罗弘历“是,儿子听额娘的。”
熹贵妃满意一笑,对儿子颔首后转而看向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的青樱。
钮祜禄氏“青樱——好本事,让本宫的儿子为你牵肠挂肚。”
王爷的另外两个女人还站在这儿呢,说这话可是妥妥给我上眼药了。老太婆,我没招你没惹你,欺负完我姑母还没够,又来欺负我吗?青樱心里腹诽,脑袋麻利地磕了个头:
乌拉那拉青樱“额娘严重了,王爷是孝子,是不愿意额娘因为妾身愚钝生气而伤身。”
钮祜禄氏笑着反问:
钮祜禄氏“乌拉那拉氏还能有愚钝之人?可见这话是扯谎。”
遇事不决,先磕一头。青樱跪扶在地上,示弱道:
乌拉那拉青樱“多谢额娘夸赞,只是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凡人?妾身不敢自夸,更不敢在额娘和王爷面前撒谎,请额娘和王爷明鉴。”
小丫头有意思,心思和身段都比她那个姑母灵活许多。钮祜禄氏饶有兴致地想,皇上对景仁宫那位厌恶至极,看样子到死也不会让她出来了,眼前这个丫头便是乌拉那拉氏未来的希望。她究竟是要把这个希望尽早解决,免得夜长梦多呢?还是利用这个女人,为将来做打算呢?
钮祜禄氏很清楚,皇上膝下子嗣薄弱,君主之位将来一定是弘历的。可惜她与弘历是半路母子,若是她在前朝后宫没有支持,要叫弘历一直孝敬下去,恐怕难办。
前朝还可以让娘家人凭本事站稳跟脚,后宫就不好插手了。倒是乌拉那拉氏是根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不过考虑到景仁宫,她还要好好想一想。
这样想着,钮祜禄氏宽容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钮祜禄氏“好吧,既然如此,你便说说本宫送你的礼物。”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不过青樱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立刻道:
乌拉那拉青樱“妾身谢额娘送妾身一句哲理。”
钮祜禄氏饶有兴致地看她信口雌黄:
钮祜禄氏“哦?什么哲理?”
乌拉那拉青樱“是老子的一句哲理: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额娘将‘无’送给妾身,为得是叮嘱妾身,即使妾身身无长物,在王爷身边亦有所发挥,为王爷所‘用’。”
钮祜禄氏“好,好,不愧是皇上为弘历选的侧福晋,果然是个有慧根的,方才你说你愚钝,还是太谦虚了。弘历啊,怎么让你的侧福晋一直跪着呢?可怜见儿的,让她到本宫身边来吧。”
弘历也松了一口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青樱。天真烂漫只能让人心动,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气质更值得珍惜。他更欣赏青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