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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逢的季节

暮夏半点甜

南城的夏天燥热而又宁静,下午两三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人们往往都在家里吹着空调,路上车来车往却很少见行人,路边的樟树在阳光的直射下,映下片片树影。偶尔一阵清风吹来,绿叶摇曳,打破这片树影,风止,又回归于平静,这是一个平凡的夏季,盛夏独有的蝉鸣依旧不息。

“老师再见。”江暮打开补习班的玻璃门,热气扑面而来。她朝不远处的车站走去,取下手腕上的皮筋,把一头顺滑的长发扎成马尾。

今年他17岁,因为中考时突发变故,英语成了拉分项,而她未能走出南城,报名了南中。在这个暑假,她注定不能松懈,被妈妈苏玉拉来了补习班。补习枯燥乏味,平淡的接受是因为她要走出南城。

不久,公交车到了,车上人很少。江暮朝售票机丢了两块钱,便坐了下来。

司机与她很熟,这已经是她坐135路公交车的第三年,前两年是因为上学,而今年夏天则是为了,每周六补习班里的四小时。

“小暮呀,这么热的天,你妈怎么不来接你呢?”

江暮还未回答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就接了话茬“是呀,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晕在路上可不得了了晕!”

小城里的人都很有人情味,江暮淡淡的笑了笑“妈妈没时间再说,路也不远,不会晕的。”

……

江暮头靠在玻璃窗上,一颠一颠的,不知不觉便到了站

“叔叔,再见。”

陈司机嘴角上扬“再见。”懂礼貌的小姑娘总是招人欣赏。

小区离车站不远,江暮很快就回了家

不同的是,今天家里分外热闹,有很多人。江暮愣了一下,被苏玉拉进了家“愣着做什么空调冷气不要钱?”门关了,江暮认出了人群中的李建国,是他爸爸的知己老友,不出意外,这一屋人都是父亲的朋友。

江暮朝屋内走去向大家问好。迎来了长辈的称赞

“老江,你女儿真乖。”

“是啊,这小姑娘真懂礼貌。”苏玉听着对自家女儿的夸赞,便和几亿中式家长一样,开始反向数落。

“乖的什么呀?中考英语考的那么低,不然也不至于暑假花钱补课呢!”

江爸爸听着苏玉的数落对着江暮无奈的笑笑,苏玉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出来打哈哈。

江辉指了指江暮的身后“暮暮,还有哥哥。”

江暮回头,于那个人对视少年穿着白色短袖和浅色牛仔裤,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手机,他看着江暮顿了一下,她长大了不是记忆中的矮子,长高了脸上的婴儿肥早已退去,少女的脸上却难掩青涩。

“你好。”他先开口

“你好。”江暮看出了他

众人见两人如此生疏,便有人开口道

“暮暮这悬陆河,你们小时候还一起在姨姨家抢一个巧克力蛋呢!”

“恐怕不记得了,那时候他们才多大?4,5,岁吧?”

其实江暮记得他只是这么多年,他们并无交集,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这位童年时的玩伴相处,长辈们还在试图唤醒两个本就记得对方的人,对对方的记忆,正所谓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江暮眼看将要听到自家老妈把自己以前因为两颗糖把玻璃瓶打碎,还让陆河背锅的事情讲出来,连忙打断。

“我记得!”本来以为这样大家就会闭嘴,结果不知道哪个好人又接了话头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小时候躺在地上数星星,结果睡着了,你妈找不到你们急得报警,哈哈哈……”

“对对对,还有你们……”

察觉到自己小时候的黑料将要由被全盘爆出的风险,江暮用求助的眼神频频看向陆河,她觉得这不仅关乎到她的脸面,还有他的荣辱!毕竟大家讲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童年黑历史,还有他的!

但是她没想到,陆河这几年在海市大风大浪见识过,对自己童年的糗事不仅没有厌烦心理,还听得津津有味,感应到她的目光,陆河知道她很尴尬,和小时候一样,看她微红的耳垂和紧握衣摆的手就知道。可惜陆河不绅士,一点都不。

陆河狡黠的笑着,他这笑颇有一些不顾江暮死活的感觉。

江暮面上不变,心里早就码起了几百字小作文,什么人啊?有什么好笑的!这东西和小时候一样,情商为负,救不了一点。江暮噎住了,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刚把自己救上来,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自己摔到深的坑中的无力感。

最后在一声“开饭”中,江暮解脱了

饭桌上,陆河不知道被哪个长辈按在了江暮旁边的位暮。

江暮觉的不管怎么说,她是主,他是客,现在坐的这么近,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也不客。可是!是他先笑她的耶!,跟他讲话,万一又被陆河那为负的情商噎住,这就是她自找不痛快了!几番权衡之后,江暮决定闭嘴,祸从口出,她不说话还不行吗?

坐在少年身边,江暮安静的吃饭,落在陆河眼里,让他感到,江暮好像变得……高冷了?还是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了?

“你真的还记得我?”

江暮没有听清,不确定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嘴角还有酱油,右手举着筷子,一脸问号的看着陆河,显得有些滑稽。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什么高冷?这叫开口笑!陆河认为,一定是刚才脑子短路了,才觉得江暮高冷。

“哦~,记得。还有你小时候借了我170元,到现在还没还。”说着,江暮不满的看向陆河,这小子身上穿的衬衫,还是某某达思的,这几年应该混的还可以。

陆河愣了一下,他想过江暮会说出多种自己还记得他的证据,却没想到是170元那件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财迷,陆河无奈的遥遥头

掏出手机,两人加了微信,陆河当即给江暮转了170元过去。江暮也没客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开心的收下她。

大人们唠着家常,根本顾不到他们这个角落,一顿饭吃的很慢

这么多年没见,陆河,还是很想跟以前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讲讲话的,奈何长辈太多,实在不方便,等到饭局结束,江暮下楼送他,“小暮暮,你想我吗?”

“没什么好想的,你这次来要待几天?”

“不走了,我要在南城读高中。”

“嗯……”

江暮还想说些什么,远处已经有人在摧了

“你回家吧,手机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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