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白析心烦意乱的抓着头发,他刚刚实在冲动了,也因为家庭优势,才会不计后果的打人。
但他都多大人了,还因为一个小朋友说的话就随便动怒,他以前都不知道听过多少。
比程栾说的难听的不知道有多少。
现在能怎么办,只能主动认错了,但道歉是不可能的。
估摸着那位已经见到了缠着绷带的程栾,白析不确定白烨在不在校医院里,犹豫了一会,就转身前往。
来到了程栾那间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控诉他的声音,白析隐忍着要突破桎梏的杀意,推门而入。
“——他就应该去死!怎么配活在世上!”
有时候人的恶意就是来的这么莫名其妙,明明不知道真相,却要掺一脚。
余盛完全不知道进来个人,但面对门的程栾最先注意到了。
他立马表露出惊恐,缩进被子里。
余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转身,看到是什么人后,嘴角抽动了下。
他不确定白析有没有听进了全部,不过听到也好,他还不用再重复一遍。
“呵,稀客啊。”余盛嘲讽说道。
“大少爷怎么屈尊降贵来这了,我们这等平民可是受宠若惊啊。”
白析皱了皱眉,没说话。
“嗐,也对,您是何等身份呢,谁敢让你开这金口啊。”余盛嘲讽拉到极致,特别看不惯白析,都不拿正眼瞧他了。
程栾此时得意极了,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没笑出声。
不过他也不能晾着好友一个人应对白析,他只好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对余盛说:“阿盛,别这样,得罪了白少爷,到时候向他父亲告状,我们也不用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
越听越不对劲,他怎么就告状了?
余盛被这句火上浇油的话气的瞪着白析。
“也是。”他这么说。
白析:“。”
啧,他突然后悔怎么没打死他。
他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校医院病房104,滚过来处理好你的事。”
沈祈:“?”
他有点懵。
他能有什么事?还是在校医院,他最近没打人啊,也没惹过事了。
不过他还是听话的赶往学校。
余盛程栾两人不知道他打给谁了,他俩警惕好奇的眼神打量白析。
那张脸现在面无表情,还带了点躁郁。
他靠着墙闭眼等着沈祈过来。
余盛突然笑了,并轻蔑说道:“你叫谁都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先动的手。”
白析还是没理他,就那么站着一声不吭。
余盛还以为他怕了,更加嘲讽了。
十五分钟后,门再次被人推开。
病房里的人都看过去,看到是沈祈,白析唇角弯了弯。
来了。
而程栾表情迷茫又带着惊喜,他本来只想针对白析一个人的,没想到白析一个电话沈祈就过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捏造事实,诬陷白析,让沈祈对他更加厌恶,站在他这一边啊!
“怎么了?”沈祈先开口打破沉默。
“沈哥——”程栾话还没全就被白析打断。
“怎么了?呵,你的小迷弟找上门立威来了。”虽是笑着,但总让人不寒而栗。
沈祈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蹙眉。
他扭头看着病床上的人,眼神不善。
程栾被他看的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嘴唇轻抿,紧紧抓着被单。
但下一秒,却让他脸色惨白。
“你是?”沈祈这样问道。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会,程栾身子开始颤抖。
沈祈不解,皱紧眉头,很是无情的说:“以后,再随便骚扰我身边什么人的时候,我打死你。”
程栾一瞬间如坠冰窟。
而余盛一直都没说过话,他也很懵。
“等一下,”余盛喊沈祈,“明明是白析打的人,你怪受害者做什么?”
沈祈转而面向他:“你也是。”
余盛打了个寒颤,他不敢说话了,毕竟他的家世威名摆在那。
“嘁,”白析此时笑出了声:“怎么?威胁我那股不屑一顾呢?”
程栾还是安安静静的。
见他这么怂,白析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转身就走。
沈祈见他走了,也抬脚跟上。
留下病房俩人面面相觑。
病房外,俩人并排走在一起,沈祈犹豫好久了,最后呼了口气,才说:“什么事?”
白析当时就笑了:“你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给我撑腰啊?”
“不知道,下意识。”沈祈也迷茫道。
“噗哈哈哈哈哈…”白析忍不住大笑道:“你也真是哈哈哈哈哈哈,有点傻傻的。”
沈祈更茫然了,哪傻了?
笑够了,白析才正色解释:“那傻逼,上来就跟我说你是他的,我有妈生没妈养,什么难听说什么。”
沈祈顿时表情差到极点,周身气息都透着股危险。
他好像很在意白析被人这么说,特别是没妈这句,让他感觉心如刀绞。
很好,怎么说白析也算他半个人,怎么能这么被欺负。
“嗯,过分。”沈祈这样评价道,收起差到极点的表情,和散发的戾气,表现的满不在乎。
白析没怎么在意,反正他都教训过了,以后的事以后说,程栾短时间内是不会招惹他的。
回到班级座位坐下,白析便闲的没事了,他百无聊赖的转着笔,直到葑尘这个叽叽喳喳的小鸟凑到他跟前。
白析抬眸看他,安静听他说。
“我靠!你这么牛叉!看论坛的人说你在食堂一言不合就揍了个人。”
葑尘激动崇拜的看着白析,不敢置信,他竟不知道占据白析身子的人这么强!
“能不能教教我!”葑尘星星眼都冒出来了。
白析低垂下眼睫,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葑尘不解。
“你笑什么。”葑尘问。
“嗯…”似是在思考他在笑什么,随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没有年少丧失父母,四处奔波逃亡的少年挺单纯的。
然后白析又道:“你不用学什么,有危险联系我就行。”
他突然想起那个人所说的:你不用做什么,站在原地就行,我永远都会奔赴于你。
那个人是谁。
想不到就不想了,他从来都不是给自己留下烦恼的人。
“可是,可是!万一你赶不过来呢!”赶过来人都跑远了。
“嗯,好问题。”白析重新思考解决方案,突然,他灵机一动:“这样吧,我多弄几个人进医院,让我的名字一出现就让人感到害怕和恐惧,怎么样?”
语气平静的就好像今晚吃几碗饭一样。
其实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打打杀杀什么的最烦了,好不容易摆脱以前的生活,当是以自在快乐为主。
活得简单轻松最重要。
“咦!”葑尘哆嗦了下,想想那画面,就…但他不信白析真有这么强。
“不信!我觉得你能动手打今天那人完全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
葑尘嘴硬道。
哦,他也不想争辩什么,对于别人说他弱,他完全都是不在意的。
“管你信不信,滚回座位去。”白析抱臂冷冷看他。
这一瞬间的白析怪吓人的,葑尘讪讪离开。
其实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打打杀杀什么的最烦了,好不容易摆脱以前的生活,当是以自在快乐为主。
回到座位上葑尘才想起来,他有个朋友放学会等在西面小树林靠操场那一面墙,他的东西还在自己这。
可下午有事被绊住了,这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白析,犹豫两秒,叫了他。
“白析!”
……
程栾靠着树闭目养神,今天中午余盛莫名其妙让他在这里等着,脸红彤彤的。
就算有什么事不能在病房说?他的腿还伤着。
但毕竟是他最忠实的一位舔狗,还有利用价值,这点事还是要答应的。
放学铃声已经过去很久,晚风吹拂脸颊,衣摆随风而动,晚昏的日光撒在一头茂密的短发上,发丝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晚间的校园还算的上热闹,因为7:30还有晚自习,此时的操场堆了挺多人,感受着晚风吹过,带走一切烦恼的舒适感。
看着校园这一幕,程栾只觉得心烦,他在想,如果余盛还不来,立马就走。
终于,在他不耐烦要走的时候,余盛来了。
“阿程。”
程栾抬起眼眸看他,还看到余盛身后跟着几个男生。
“干什么?说。”程栾忍着不耐烦开口。
余盛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不敢看他,小声说:“就是,我,我喜欢你,可以交往吗。”
程栾愣了愣,他不知道作何表达,蹙眉抿唇,他沉默着,霎时间,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只有操场上少年们肆意奔跑的喊声。
“阿程?”余盛微微抬头看他,紧张不已,双手紧紧抓着衣摆。
程栾叹气,他退后几步,拒绝的不能在明显了,还是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余盛睁大双眸,不敢置信,难道这些年的相处都是玩闹吗?他自认为长得不差。
不过他没有为此气馁,不然,他带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余盛眸色沉沉,低气压使他的表情差到极致,突然,他恶劣一笑:“没关系,你不答应,我让他们揍你,你不想再进一次医院吧?”
程栾瞬间震惊的难以复加,他没想到,没想到余盛怎么会这么恶心。
他现在只身一人,别说动手了,跑也跑不过他们,只能喊了。
余盛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挥挥手让身后的人立马围过去,把程栾的路全堵死。
“你就算叫,也没人能短时间赶过来,何况,你在叫出声的那一刻,我的人就会立马动手。”
把程栾求生的路全锁死,程栾脸色惊恐而苍白。如果真动手了,他后半生会就彻底废了,他的脚也会废了。
但他不想草率答应一个人的表白,他后半生一定不会幸福的。
怎么办。
等死吗?等他的下半身变残废这个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