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自习结束后。
宋亚轩照例从后往前收作业本，依旧没收他同桌的。
反正刘耀文到现在都没来上课，收不收也没什么意义。本来还在想今天要怎么和他相处才显得像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现在恰巧他没来上课，正好不用担心什么了。
宋亚轩叹了口气，感觉紧绷的肌肉稍微有点放松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教学楼的打水处，他拿着玻璃杯准备接水。
接水的地方有一个楼梯，这个时间点从这边楼梯上来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接水的也不多，偏偏在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宋亚轩闻声回头。
他正好碰见了从楼梯缓缓上来的人。
是刘耀文。
依旧是白衬衫，衬衫扣子被解开了两三颗，里面穿着一件 T 恤，书包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一副怎么也睡不醒的样子。
虽然学校明文禁止穿奇装异服，但总有人觉得自己拥有绝对的自由，在校服里面穿什么他们都可以不管。
明明被撞个正着，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和他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他看着刘耀文的背影，陷入沉思。
昨晚的事情依旧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刘耀文。
他看到刘耀文了，觉得有些尴尬，只能低着头，加快步伐往教室走。
他还沉浸在昨天他严词拒绝他的场景里，今天要怎么和他相处呢？
是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和他打招呼吗？
他真怕自己的一些行为举止会让刘耀文觉得自己和“小叶子”是一个人。如果被发现了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那他真的想找个洞钻进去藏起来。
他还未决定好，刘耀文就走到了他身后。
宋亚轩感觉到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他回头看。
他终于看清了刘耀文脸上的神情。
没有不悦，没有烦躁，也没有愤怒。
没有昨天任何一种情绪。
就像是见到了一个普通同学，问了声好，然后点点头擦肩而过。
宋亚轩只愣了一瞬，就立马反应过来，扯出一个普通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
刘耀文点点头，就算是一种回应。
擦肩而过时，他的衣摆轻轻擦过宋亚轩的手臂。
就像是触电一般，宋亚轩猛地抖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教室走，谁也不说话。
他故意走得慢，让刘耀文先他很多步到教室。
宋亚轩低着头，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他的一半眉毛，时不时有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眼下，他也不知道他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
“啊，耀文，你终于来啦。”
教室里有读书声也有嬉闹声，多种声音混在在一起成了噪音。在他已经习惯的噪音中，他却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娇柔女声。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听到了“耀文”那两个字。
刚从后门踏进教室，宋亚轩就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她披散着头发，靠在刘耀文的肩上，他看到她娇嗔满面，应该是在和刘耀文撒娇。
所以这个女生，也许、 大概、可能，是刘耀文的女朋友。
都有女朋友了，昨晚还表白做什么？想脚踏两条船啊。宋亚轩在心里暗暗地给他的同桌扣上了渣男的帽子。
他没打算出声，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
不打算破坏他们俩约会了。
宋亚轩想着想着就打算转身去教室外边的走廊上站会，反正也就只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诶！小宋！”他才迈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莫黎的声音。
他转身回头，在等莫黎下一步行动。
“我有一道题目不太会，你来教我一下呗。”莫黎朝他竖了一根手指，笑的甜甜的。
宋亚轩见状也不好意思拒绝，瞥见她同桌目前不在座位上，便径直走过去，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轻咳一声，“哪题？”
他一说话，莫黎就闭上眼睛，然后嘟起嘴巴故作娇羞。
他认命的叹口气，知道她又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想着，低头看她指的题目。
这是一道几何题，抛物线和直线的交点问题，他看了一眼就懂了。
“这题很容易，你看，先设这个点……”
他的思绪都放在她给他讲题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两人的氛围渐渐变得有些奇怪。
他正低头给莫黎讲题，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到他耳朵里。
“你今早为什么没来啊？昨晚我听扬子说你失恋了。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一愣，手里的笔无意识的在本子上画着。
失恋？是在说昨晚的事吗？
所以……这个女生不是刘耀文的女朋友？
突然意识到其实刘耀文就坐在他身后，忍不住身子一僵，莫名紧张起来。
他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
“他昨天酒喝多了，喜欢胡说八道。”刘耀文打了个哈欠，似乎不怎么在意，“问完了吗？”
那个女生没再说话，宋亚轩猜测她可能是点了点头。
“那你让开吧。”刘耀文靠在椅背上，眼皮似乎都没抬起来，懒懒的说，“你把我小同桌都挤到前面去了。”
宋亚轩屏气敛息地听着他们对话，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那么多冷汗。
在听到“小同桌”三个字的瞬间，他正在画图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画了呀小宋，我还没看明白呢。”莫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听见女生带有尴尬的声音说了句“行”，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似乎被某种视线盯得发烫。
“啊，我刚发呆了。”宋亚轩挠了挠头。
再紧接着，他听见了女生离去的脚步声。
“你就是喜欢发呆。上次数学课你肯定也在发呆，不然怎么会被老师抽上去写题呢。”莫黎笑着看着他，用笔轻轻戳了戳他的前额，“你就说是不是？我是不是猜对啦？”
他笑而不语，继续给她画图。
“诶，小同桌，讲完了吗？”
身后传来刘耀文充满磁性的嗓音，不带一丝困意。
他感觉刘耀文可能是跟美女说话以后就清醒了。
“刘耀文，你有没有眼力见啊，人家小宋在给我讲题呢，你要想跟他讲话就去排队去啊。”没等宋亚轩回答，莫黎就己经侧过身皱着眉头佯装生气跟刘耀文开玩笑了。
身后的人没回应。
宋亚轩叹了口气打算接着给她讲题。
“讲什么题啊？为什么不问我？”一抹调侃的声音自头顶飘落，宋亚轩不由得抬头望去。
是莫黎的同桌，张真源。他就那么站在宋亚轩暂借的位子边。
莫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指着张真源，“你丫有病是吧。小宋给我讲个题目你们轮番打搅。”
她似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责怪。
张真源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模样反驳，“我怎么打搅你们了，这不是我的座位么，难道上课了，回来坐着也要先给你们报备不成？”
他的话带着几分戏谑，却不无道理，令莫黎一时语塞。
在这突如其来的角力间，宋亚轩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只得夹在两人之间尴尬地轻咳一声。
铃声响的特别及时。
宋亚轩起身，朝莫黎露出了一个抱有歉意的笑容，“我下课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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