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他的手筯挑断严加看管。”男人平静地说着，怀里搂着上次妓院里见过面的江雪。
李昭倒在地上，令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哭，痴笑着任由侍卫上前抓向他。
我就该假扮侍卫而不是假扮什么劳什子太监，这下好了，手里连把刀都没有，只能用手去挡。刀砍在手上确实疼。
“是你！”江雪喊道：“上次就是这个人在妓院带走了李昭。”
两旁的侍卫把我和李昭围住，穿着龙袍的谢裴之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飞快的扯了点布给自己包扎，连眼神都不想看这个狗东西：“我是李昭的舅舅。听说你要杀我全家，我主动来让你杀。”
谢裴之呆怔了一瞬，怒道：“好好好，来人，拿下刺客。”
我用眼神安抚着李昭，又撕了块布料蹲在地上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一边说：“来，你最好一刀砍死我，省得天天拿我家人威胁李昭。南疆有瘟疫，我家人已经全没了，只剩下我一个，我自己送上门，省得你天天在我们阿昭面前念叨南疆。”
谢裴之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死不算什么，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看我像是怕的样子吗？别说生不如死，你要是让我不痛快了，我马上自杀。”我看李昭的血已经止住了，抬头看李昭的眼睛说：“阿昭，你怕死吗？如果我死了，就没人保护你了。你别怕，我死了你就自杀。死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说着我就把李昭扶了起来，让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地上冷。”
谢裴之终于崩不住了，面色数变。
一旁的江雪尖厉着喊道：“来人，把这两个人拖下去。”见侍卫不动，她又转头窝进谢裴之的怀里，娇声说：“陛下，这个刺客上次在妓院救走了李昭，这次又进宫行刺，胆大包天。这两人行为亲密，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甥舅关系。陛下不要放过他们，将他们抓入天牢好好审问。”
不等谢裴之说话，我说道：“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倒是有几分脑子，把脏水往人身上泼的本事倒让我有点相信你在突厥和亲的时候还是有点宫斗水平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别在你家陛下面家老是提什么妓院，你一个贵妃去妓院做什么？”我心里吐槽个不停，嘴上也没停：“听闻你也是士族出身，不知是否读过《史记.秦本纪》和《战国策》？秦昭襄王即位之初，宣太后主政，执政期间，攻灭义渠国。别总靠男人活着，你恨皇家让你和亲，也没见你在突厥皇族搅动风云掌握权柄然后杀回京都手刃仇人。你回京都以后也不见你整顿后宫节省开支，令你的丈夫无后顾之忧一心治国。与其天天怀疑我外甥，不如栓好你自己的男人，早点给他生个崽，别天天在市井像个泼妇造谣生事。你和你男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该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大殿里诡异地安静下来，众人都盯着我。我有点害羞，脸上有点红。李昭抬头看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谢裴之面黑如锅，最终不敢赌我精神状态正常，让太监把我们带去其他寝宫休息。
“阿昭，你太冲动了。如果一定要杀人，那就好好习武，一击必杀。”我凑到李昭耳边小声说道：“我刚才骗谢裴之的，你外祖母和舅舅姨姨都好好的。反正他派人去南疆查证回来，我们早跑了。”
“舅舅，我以为你会让别杀人。”李昭终于多说了几个字，我非常开心。但凡多个人陪他说话，也不至于那么孤独悲伤。
“我是不想让你杀人。可以让我来杀。不过杀这几个人有点脏我的手。还要扣...”差点不小心说出扣功德点数。
“扣什么？”李昭追问道。
“没什么。你还是个小孩，杀什么人？”我咧着嘴假笑。
李昭身体很差，又刚刚受了伤，不适合长时间坐在回廊下吹风。我想抱他进屋里去，又怕他反感抵触。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让他进屋，李昭说：“舅舅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
我死的时候28岁，大学毕业工作4年依然是个小职员，没有来得及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奶奶做心脏搭桥手术少5000块还是找邻居借的，回头要找机会把钱还给邻居邹奶奶，邹奶奶是个好人，总是背着儿媳给我奶奶送水果蔬菜。她还给我介绍过对象，无奈对方一听我家条件就摇头。奶奶总叹气说我28了还不到对象，她想抱重孙子，可我到死还是个单身狗。
我胡思乱想走神的一小会功夫，李昭回头注视着我的眼睛，他身后的院子里红梅结满花苞，已是隆冬。我收拾起心里那点难过的情绪，把身上的外袍披在李昭身上，顿了顿说：“舅舅二十有八，尚未娶妻。”
李昭问我：“舅舅学识广博，武艺高强，为何不肯娶妻？”
我心里吐槽，哪是我不肯娶妻，是我穷得要死，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现实世界里我只是个平凡的社畜，何苦让姑娘陪我一起受苦。我早就想开了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只是奶奶希望有人能陪我共度余生罢了。难得李昭现在有精神和我聊天，我便说道：“舅舅要跨越山河大海，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快意一生。何苦让姑娘陪我吃苦受罪？”如果有来生，我便要如此好好生活好好学习，读想读的医学院、兽医专业、农学专业或者还可以读师范大学，像《麻辣教师》里的鬼冢英吉一样当个奇怪的老师。我忍不住笑了。
李昭问我笑什么，我抬头望向宫墙外的蓝天说：“我想到了自由自在，想到了肆意潇洒。阿昭，人有很多方式面对这个世界，哭一天笑也是一天。爱不需要别人施舍给你，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很多很多爱，多到足够你分给更多的人。”
李昭太孤单了。和我熟稔起来以后，他每天都帮我换药，看我做复健，陪我说话。其实小阿给我的药都是现代医学产物，伤好得很快，只是伤了经络需要多活动手指才能恢复灵活。他好几次自责地说都是因为救他我才会受伤，他是一个善良且温柔的人，就是这个喜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习惯很不好。
“我要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着我去做。被砍伤是我一时情急大意了，并不能怪你。”我说道。见他还是一副很自责的样子，我接着说：“有个姑娘轻生跳海，被一书生所救，书生不擅泅泳溺毙于水中，书生家人该不该怪罪于姑娘？”
李昭低头说：“不该。”
“弱者有一万种理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强者只问良知不问结果。”我摸了摸他的头，书上没写李昭几岁，看样子顶多不过刚上大学罢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转眼就下起了大雪，宫人屈服于我的铁拳之下，不敢擅自克扣用度。江雪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的话听了进去，把谢裴之拴在了裤腰带上，这两人没来捣乱，李昭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些血色。
今早鞭炮齐鸣，我才知道已是一年除夕。小太监送来了桃符和灯笼，我将桃符挂在门上，又把灯笼挂在了廊下。到了晚间，送来的饭菜比平日更精致了些，还破例有一壶酒。酒是好酒，闻到酒香我就知道，可惜我酒量极差，喝了两杯就头晕眼花，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甚至有些想吐。李昭有点无语地看我跌跌撞撞进内室准备洗澡，便跟我说他想到御花园中走走，我想今晚大概有烟火看，就让他自己先去，我随后就到。
“6947快点洗，剧情到了许墨飞回京朝见，宫宴后就来堵李昭了。”小阿温柔地声音响起。
“许墨飞？那个将军？”我有点晕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是的。”
“又是个狗东西。”原著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我飞快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阿昭，跟我走吧，从此...”许墨飞扯着李昭的袖子。
“从此什么？”我和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同时说道。我和站在阴影里的谢裴之对视一眼，我厌恶地扭过头。
许墨飞的目光在谢裴之身上收了回来，对我冷冷地说：“你是谁？”
“我是李昭的舅舅。”我说：“放开你的爪子，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君子言行有度，不逾矩，不越轨。言行之间，显品行之端。说话就说话，扯人袖子做什么。怎么？家里没钱请先生，没上过学？”
许墨飞收回了手，大约是因为我是李昭的舅舅，他不好对我发火，转头向谢裴之行礼：“陛下，您曾说会好好照顾阿昭。”
谢裴之还没有说话，我就抢着说：“别阿昭阿昭的，李昭虽是前朝皇子，但你称他小名也于礼不合。亲不亲故不故的，李昭，字浩然，请叫名字。”原著里李昭并没有字，字是我启的。我承认我很没品，我穿进这本小说就没有一天有好心情。
谢裴之莫名其妙冲我笑了笑，说：“朕是皇帝。”
许墨飞胸口起伏，半晌才说：“你当初落难，险被南风馆买走。若不是阿...李昭他散尽家财将你买下，收留你在府中，你早就死在南风馆了。他为了不让你厌烦，整日在外游荡不敢回家。”
谢裴脸上的笑敛了，手也握成了拳：“那是他欠我的。李家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我真的受够了，对着李昭说：“阿昭你看，我跟你说过，弱者有一万种理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看向许墨飞：“许将军，你这样当面揭你家陛下的老底，大概是不想活了吧。你当官当了这么久，官场一套说话做事的方法还没学会呢？阿昭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事不劳你费心。”许墨飞的脸黑了个彻底。
我对谢裴之挑了挑眉：“陛下，阿昭他爹不但欠你，还欠天下人的。阿昭他爹用全家的血还债，江山也已经拱手相让，你既然已经坐在了皇位上，麻烦多为天下万民考虑。突厥在旁虎视眈眈，百姓饥肠辘辘。上次我怎么混进皇宫的您查清了吗？您的江贵妃为什么对青楼那么熟悉您也查清了吗？阿昭欠你什么？你想把他永远关在皇宫里看你和江贵妃生孩子？阿昭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生在皇家。阿昭如果有错，就错在他喜欢你，他救了你。”
李昭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个干净，眼眶又红了。我有点慌，但我不吐不快：“喜欢一个人和身份地位金钱甚至男女都无关，他小心翼翼怕伤害你，他想救你。他甚至都不敢将情意说出口。你什么狗脸把一切怪在他头上，说他欠你的？”我语速飞快，转头去看李昭，李昭又掉眼泪了。我心里一阵抽痛：“阿昭别哭，舅舅都知道。舅舅说错了，你没做错，救这狗东西也没错、喜欢他也没错。错就错在这个人他不是人，他是个狗。人都知道感恩，只有野兽才会在救它的时候反咬恩人一口。”我口不择言。
李昭没有说话，我越来越害怕：“阿昭，又下雪了路不好走，我们回去吧。”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伸手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李昭轻轻把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让我扶了回去。
那两个人还在说什么，但我一句都不想听。我把李昭的大氅系紧，又将它扯高了些。李昭在大氅里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谢谢。”
我心里很酸，也有点开心。
“6947，江雪在东偏南23度角的回廊下。”小阿温馨提示“原著中描述：她眼中恨意肆虐。”
“剧情快结束了。”
接下去的剧情，各地以五皇子还活着的理由起兵，声势浩大。谢裴之不得不御驾亲征。趁谢裴之不在，江雪将李昭净了身送到两军阵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李昭的衣服，让叛军死心。李昭手中藏了刀片杀死江雪，为妹妹报了仇，随后自戕在众人面前。死前李昭让谢裴之当个好皇帝。叛乱最终平息，谢裴之从此勤勤恳恳治理国家，孤独一生。谢裴之费尽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个李氏远亲的小孩，立为太子。后来突厥进犯，许墨飞死在了战场上，说是给自己赎了罪。我感觉我的恶念值又要压制不住了，小阿在后台提醒我：“6947，清醒一点。”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院外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院子里那扇斑驳的门传来吱呀的怪叫。“小阿，我需要改变一点剧情，让李昭面对这种伤害，我无法接受。本次事件的功德我不要了。”
小阿沉默了片刻说：“为保持小世界的稳定，还是需要走完所有剧情的。中间部分的剧情有所偏离不会引起小世界崩溃。”
我早就想好了。我吩咐小阿：“确定不能给AK是吧？那给把剑不算OOC吧？”
寒光潋滟，这剑要是在我所处的现实世界，有钱都买不到。
因为我的介入，江雪不像书中那样只带了太监和宫女，一队侍卫将门撞开，把小院围了起来。李昭平静地看着江雪：“你想做什么？”
江雪笑得猖狂：“各地叛军以你的名号造反，你也不想生灵涂炭吧。”
李昭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杀了我？”
江雪红颜的指甲拨弄着头上的步摇：“杀你？谁说要杀你了。你是个男人，留在宫里多有不便，只要将你净了身，再带你去前线，让那些叛军看看李氏一族已经断子绝孙，叛乱自然平息。既能免了百姓之祸又能长久陪伴陛下身边，一举两得。”说完她笑了起来。
我从李昭脸上看不出害怕和惊慌，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些日子我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让他找到一点对世间的眷恋和活下去的理由。
跟神经病偏执狂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这功德不要也罢。剑光翩若游龙，一招燕穿帘，手中长剑划出道漂亮的银弧，小阿给的武力值设定很靠谱。冰冷的剑身抵在江雪的脖子上终于让她冷静了下来，她止住笑回头看我。我说：“你别看我，我有点恶心。准备马车，陪我们走一趟吧。”
她不太敢动，看来她只是神经病，大脑基本构造没被破坏，逻辑思维能力还在。她歇斯底里地说：“口口声声百姓、民生。现在叛军做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既然你们为天下人着想，就应该让李昭去死。”
“很好，你这个脑子没全坏。这阵子把你爹的书从垃圾堆里捡起来读了？都懂得‘小人诱以利，君子晓以义’的道理了。”我自从穿到这本书以后，人越来越没品，嘴也越来越臭。“阿昭，走。”
在马车上江雪还在喋喋不休，一会骂我一会骂李昭，直到把她打晕她才安静下来。李昭一路上都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我看。我往他手里放了封信，嘱咐他一会再看，他乖乖地把信收进怀里，继续盯着我看。
“路久，你...”他第一次叫我的假名，他顿了一下：“我们去前线？”
“嗯。如果不去前线，你心里一定不会好过。”我斜睨了一眼江雪：“凡事有我，不用担心。”
“阿昭，世上有很多事值得做。别害怕，往前看。如果你的世界里没有了光，你就做自己的光，做别人的光。”我直视着李昭的眼睛：“阿昭，再见。”
小阿把李昭传送去了南疆，他消失在光圈的刹那脸上有了惊诧和慌张，眼泪又掉了下来。真是个小孩子。
我扯着江雪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小阿已经把我变成了李昭的样子。她发现那个碍事的路久已经不见了，高兴地说：“你那个舅舅跑了？这世上根本没人在意你，你早就该去死了。去死去死！”我本来还担心她不像原著一样带了京城的侍卫，要怎么把我送到阵前。看她熟练地推搡着我往着走，一边趾高气扬夺过路人甲士兵手中的刀时，我头一次称赞起原剧情来。
谢裴之在城墙另一侧远远望见江雪和我：“阿昭，你怎么来了？”
啧，不叫你老婆叫阿昭是吧，火上浇油，真棒。江雪的脸扭曲得更厉害，连原剧情里对谢裴之说：陛下我今天来为您解决叛军之祸的台词都不念了。
我任由她推着到城墙边上。她冲着叛军大喊：“这就是你们的五皇子，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看清楚，李氏如何断子绝孙！李诗是个表子，李昭是个太监。你们要拥立个太监当皇帝吗？”说罢伸手就要扯我的腰带，原剧情果然厉害，都发展到结尾了还不愿意放过李昭和小小昭。
“住手！”谢裴之从远处狂奔过来。
我手中的刀片划过江雪的脖子，血溅了一脸。腥甜的铁锈味搅动着我的胃，真的很想吐。
“阿昭，你别动！我马上就过来！”谢裴之边跑边伸出手：“谁敢动他杀无赦！”
我头一次有闲心看谢裴之的脸，挺好看挺帅，难怪李昭喜欢他。我反手把手中刀片往自己心脏一送，谢裴之哭得撕心裂肺。
“阿昭你别死，别离开我。”谢裴之把头埋在我脖颈边：“军医！”他在我耳边喊，差点把我震聋，这人真的很绝。
“谢裴之，我已经不欠你的了。”我实在无法像李昭那样说出“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爱上你。”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你别死，我求求你。”谢裴之往我心口上按要帮我止血，刀片往里又扎了一分，疼得我呲牙。
“我早就想死了。自与你相识，今天竟是最开心的一天。”我生无可恋地背台词。
“不！不！阿昭，求求你别丢下我，我爱你，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谢裴之哭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我早就不爱你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我强忍住恶心假笑道：“生生世世，永不再见。你既然当了皇帝，为了这天下，当个好皇帝吧。”
我终于死了。真不容易。
回归时空管理局，小阿马上跟我联系：“李昭在他祖母家生活得很好。”
只要李昭能好好活着，我就没白死。
我打开牛主任的视频通讯，他好半晌才接。我说：“主任我想请三天假。”
牛主任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行！”
“主任，我被高难度剧情影响恶念值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牛主任严肃起来，查了查我的任务记录：“两天。我给你地藏的联系方式，你找他聊一聊。最近事件越来越多，人手不够，我还在招聘呢。没事挂了，自己好好休息。”
主任不顾我死活地挂了。社畜的命就不是命？哦对了，我已经死了没有命。呵呵。
其实我没有很难过，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趁这一天假，正好去看看邹奶奶，顺便花功德点兑换RMB去现世偷偷把钱还给她。
番外后续会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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