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敲敲桌子开口问出另外一个问题：“曲程亦呢，没有跟着你？”
“公司，”曲靖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曲皖有事不能到。”
“好，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从一侧拿出文件呈现在三人面前。八年，时间不短。
曲程亦期间一直和林晟保持合作关系，但其中政府项目却每每在快要交接完成时被赵氏集团抢过去，说是抢也算是文雅。百分之二十的薄利勉强够公司运转，但林晟也并非吃素的，他暗中找到沈琴，并给予了足以让她和丈夫破裂的视频，沈氏几乎同一时间和赵氏解除了合作，并开始大力打压这个因为社会潮流而富起来的暴发户。
我沉吟片刻，歪头道：“但这和你被骗和去医院有什么关系？”
“沈琴是把刀，她杀了赵覃。”
“正如我所说，我父亲没有那么滔天的权利，所以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帮他。”
“你的意思是，赵覃就是他幕后主使者？”
“对。”
如曲靖延和林晟所说，沈琴杀了丈夫后被判为过失杀人罪，但这个时候医院拿出了精神诊断证明，沈琴是个精神病，而发病期间被赵覃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后失手杀了他。赵覃死了，曲父没了可以靠的后台，没过几个月就被警方抓获，理由或者说是罪名，反正没有十几二年出不来。
“所以去那儿只是为了感谢？”
“嗯哼，不然你以为我很闲吗？”
从一开始曲靖延给人就是一种很冷漠的气氛，但突然语气又恢复了以前的轻佻。
“这么说事情都解决了。”我开口。
“不、不、不，还有一个。”
“什么？”我往前凑了凑，扇开了空气中的烟味。
曲靖延不动声色地按息了烟头，伸出手来晃了晃说：“还要把程亦搞出国外。”
“？什么？他？”
林晟看我似有不解，握着我的手指捏了捏手心，示意我不要开口。
“好，但曲皖那边……？”
“我去，总不能事事都太麻烦你们，也当是了了以前的情分。”
“嗯，那就告辞了。”
我站起身端起桌上溢满的酒杯在曲靖延举着的瓷杯轻碰了一下。
“下次见，曲总。”
“当然。”
离开包厢后，我同林晟回了公寓。
夜晚的月亮过于亮了，随着一闪而过的星光转瞬即逝。林晟抱着我，头倚在颈窝处缓缓吐息。
“其实今天大部分我都听不懂，调查了几年，结果还是他说的。”
“是你们瞒得太好了？”
林晟呼吸一停，开口：“哥……这和我们没关系……”
“那你说说看。”我推了推林晟的头，一手敲着键盘冷不丁道。
“嗯……”
曲家内部出现了毛病，大部分员工因此流到沈氏集团，这也导致了资金链和人手不足等问题，即便不影响也无法正常运转。曲靖延在被曲父陷害后同林晟一起调查了此事，结果自然是和包厢里说的一样，但沈琴自愿去了精神病院，危机解除，皆大欢喜。
“所以，你去找天沅哥干什么？”
“……”
“说话。”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林晟似乎有些委屈。
“……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无论干什么都要和我说”。
“哥……”
“叫哥也没用。”
林晟焉了一般，认命的叹了口气。
其实本来就没想追问，但我大抵是累的或许也是将要离去而心感不安，逮着一个问题问了林晟数十遍。
入夜，我让林晟搬去了客卧，等他刚离开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捂着胸口不停拍打，肺部稀薄的空气不断咳出。越来越严重了，两年或许都没有两年了。
两年要把一切处理掉。
或许做不动了，也做不到了。
我颤抖的手抓起一把止痛药往嘴里硬塞，即便咳得厉害……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好痛啊，阿晟……
我好痛………
夜是那么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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