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松的住处是一套复式楼,地方比较宽敞也很是整洁,之前因为离学校太远了,卿松也没过来住过,直到今天下午才把东西搬了些过来。
卿松将丛木放在二楼卧室的床上。
“怎么了?哭什么?”卿松看着满脸泪痕的丛木,俯身捧着丛木的脸擦拭着。
“难受,想吐...”丛木也不睁眼,整个脑袋直接耷拉在卿松手掌。
“我抱你去厕所”卿松好笑着,又将丛木带去厕所。
“好了,你吐吧”
丛木挣扎着从卿松身上下来,直接蹲在地上扒着马桶酝酿。
许久,没有任何感觉。
“你快出去,我吐不出来”丛木眯眼突然抬头看着卿松。
“我只知道尿不出来的,吐不出来还是头次见着”卿松不走,仍旧站着看着丛木。
“快出去啊...”丛木推搡着。
“好好好,我出去,我去楼下洗一下,再给你弄点吃的上来”卿松揉了揉丛木头发,俯身靠在丛木耳边说着,“屋里的毛巾牙刷都是新的,你可以洗个澡,自己一个人能行吧?”
丛木没搭话,推着卿松让他赶紧出去。
卿松在楼下洗了个澡,又熬了点小粥,端着粥上来时,就看见丛木坐在地上靠着衣柜睡着了。
身上只穿了条裤衩搭了块浴巾。
卿松赶紧放好碗,过去将丛木抱到床上,全身冷冷的,头发也没吹。
“床就在面前都走不过去吗”卿松有些生气的说着,丛木只在卿松怀里皱了皱眉头。
“冷……”被卿松放在床上的丛木半梦半醒呢喃着。
“还知道冷”卿松一边给丛木吹着头发,教育着,“头发也不吹,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丛木的头发很细很软,所以干得也快,没一会儿卿松便收了吹风机。
“熬了点粥要不要吃点垫肚子”卿松轻拍着蜷成一团的丛木。
“山月,冷啊……”大概是喝了酒或是睡糊涂了,丛木竟有些撒娇的拽住卿松的手。
突然间又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卿松,仍是一副很冷的抱着被子的样子。
卿松见着丛木的反应微愣了几秒,又立马爬上床睡在丛木面前,一把将丛木圈在怀里。
丛木刚想挣扎,卿松便说话了。
“我不是什么山月,我是卿松”卿松紧搂着丛木,沉声道,“现在不冷了吧”
回应的不是说话的声音,是丛木越贴越紧的身子,卿松很满意丛木听到是自己时的反应。
尽管卿松是穿好了衣服的,可丛木是全身就挂了一条裤衩,多少是有些受不住的。
好一会儿,见着丛木呼吸渐稳,卿松便打算离开去隔壁睡。
刚作势起身,又被丛木扣得紧紧的。
卿松叹了口气,又摸摸丛木脑袋安抚着,“我不走,我关个灯”
卿松受累的关了灯,丛木抱着卿松不肯放。
“不是说不喜欢亲密接触嘛”黑夜里,卿松吻了吻丛木额头,轻道,“晚安,阳阳”
半夜时,这座四季分明的南方城市又下起了雨,一直到天明,这哗哗的雨仍是没有一点要歇息的意思。
卿松醒来时丛木还睡着,眼前的丛木除了一脸难受的表情,还有热的发烫的身子。
“醒醒,醒醒...”卿松拍拍丛木的脸颊,想叫醒他。
“嗯唔..”可能是因为发热的难受,丛木闷哼着皱着眉头。
“觉得怎么样?能起床吗?”卿松半托着丛木脑袋,这家里什么药都没有,外面又下着雨,实在是有些麻烦。
“头疼...”
看着丛木明显不愿起身的样子,卿松只要又将丛木放躺好,自己下床去取了块毛巾沾水给丛木敷在额头上,又给严彦曜去了个电话。
很快,严彦曜便过来了,还带了个军区的军医,四五十岁的一个大叔。
“怎么样?”卿松问着正在给丛木看病的医官。
“低烧,不严重,应该是喝了酒又受了凉,再加上这两天天气变化大...”医官找着自己药箱,配了两天的药,“等下先把他叫醒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给他吃药,药效好,但是伤胃”
“好”卿松总算松了口气,低头接过医官递过来的药,“麻烦您了,等下让彦曜送你”
“长官说笑了,都是应该的”这医官倒也客气。
严彦曜在一旁看着一脸的不屑,敢情这卿松急急忙忙把他叫来就为了这孩子,外面还下那么大雨呢!
“对了,再怎么样,睡觉也该把衣服穿上吧,这孩子不像你们体质没那么好”本来正打算离开的医官转头提醒着。
严彦曜听着话有些惊悚的回头看了眼卿松,一是因为这医官说的话,二是因为这医官说了话。
卿松是这个国家的荣耀,但能成为荣耀的往往骨子里都是恶魔,虽说卿松平时一向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形象,但到底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卿松最是容不得别人跟他发脾气和教育他。
见着卿松沉着个脸,严彦曜赶紧将医官送了出去,因为雨大不好叫车,还直接送到了军区。
严彦曜再回来时又带来些水果小零食什么的,卿松正在喂丛木吃刚熬好的小粥,严彦曜自己输了密码开了门进屋,看到卿松两人时一阵诧异。
“怎么又回来了?”卿松都没看严彦曜一眼,吹了吹勺里的粥送到丛木嘴边。
“我想向瑾要是看到你这样照顾人,估计要闹一场”严彦曜说话也不避讳丛木,目光流转又看了看丛木,才想起一个月前好像见过这个孩子,“之前你带训的一个学生?”
卿松没有回严彦曜的话,又递了一勺粥到丛木嘴边。
丛木皱了皱眉,扭过脑袋,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吃青菜”
卿松熬粥的习惯会放了不少青菜,可刚才丛木一点也没说。
丛木一直不喜欢吃蔬菜什么的,只是原本看在卿松的面子上也没有那么矫情。
卿松看了看碗里也又看了看丛木,奇怪着,“怎么了?刚刚不是也吃了?”
丛木咬着牙没有再说话,本来喝了酒就口干头疼,现在身体更是不舒服。
严彦曜顿时对丛木来了兴趣,抱着手站在一边看戏似的。
“好了,给你挑”卿松将勺子放回又舀了一勺没带青菜的,晃了晃凉喂给丛木,“头现在还很疼吗?”
“嗯”丛木没什么大的表情,他现在头痛喉咙痛周身发软,只想闭眼躺着,“不想吃了”
“你才吃了几口”卿松看着碗里还剩的一大碗粥。
“你不是说垫垫肚子就行了嘛”丛木满眼哀怨的看向卿松,有气无力。
“那也要吃饱才行”卿松沉声。
“等一下会没有吗?”丛木眨了眨眼。
卿松犹豫了一下,“不会”
“那我想睡觉可以吗……”
丛木这说话的语气让卿松差点心跳骤停,确定这和平时总呛他话的是同一个人吗,不就发了烧脑袋也烧傻了吗。
“那再吃两口,吃了药就睡好不好”卿松也是温柔的出奇,一边听着的严彦曜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摆摆手下楼了。
“嗯”
卿松又喂了两大口饭,拿了药给丛木吃下,安抚这丛木睡下。
刚准备下楼跟严彦曜说点事又被丛木拉住手。
“陪我,可以吗”丛木窝在被窝里,说着话不由自主的流了泪。
卿松愣了愣,呼吸一窒。
“好,我不走,等你睡着”卿松的心仿佛被揪着一般,擦拭丛木眼泪的手有些颤抖。
“别担心,我一直都在”卿松见丛木安心睡下了,仍轻声安抚着。
见着丛木睡熟了,卿松才端着那半碗粥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