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真相,也只是前进了一小步……
等床上的两人睡到自然醒时,已经快要大中午了。
施槐坐起身,拍了拍身旁的崔树:“吃完饭就再去看看怎么样?”
崔树应了下来,然后一翻身,就看见了施槐一脸“你怎么还不去做饭”的眼神!
好欠揍啊!
但考虑到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了临时搭档,崔树还是认命的下床去做饭去了。
“我的那份不要醋哈!谢咯!”
崔树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摆了摆手带着愤怒道:“知道了!”
吃完了饭,他俩就出了门。
“我居然都忘了问!看你昨天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想到什么了?”崔树盯着地上俩人合了分分了合的影子,急切地问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咯!”,施槐把手搭在了崔树肩上,惬意无比。
“……”打什么哑谜?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稀罕知道!”
崔树踢了一脚前面的石子,发泄一般看上去使了很大力。
“是咯,是我想让你知道!”
那人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然后又像故意的一样突然笑了一声。
“你大爷——”
“嘘!来人了!”
施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崔树,拖着他去了旁边的墙角躲着去了。
崔树还想挣扎,听他这么说,就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乖乖地跟着施槐躲着去了。
“小十啊,你是不晓得哦!你死的那些年呐,我是咋子过的!”
那人说着说着,还非常伤心地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施槐放开了崔树,就和他一起扒在墙边听那两人的动静。
而那被叫做“小十”的男人,赫然就是葬礼当天去世的那人!
离得不算远,偷摸听墙角的崔树眼尖的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呈黑褐色,骨骼也像是软化了一样看上去一点力气都没!
他很急切地望向施槐,但因为一说话就会被发现,他还是生生忍住了要说的冲动。
施槐停下思考,而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先冷静下来好好看看。
崔树明白地点点头,就又把头转过去了。
那边的两人,此时此刻已经抱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具已经看不出人样身上还爬满蛆的尸体这样亲密,让崔树有些反胃,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一点点往后退,既然看见这种场面想吐,那干脆就不看好了!
那两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无暇顾及周围。
另一个主人公,也就是之前的妇女,眼神要拉丝了一样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的人:“张十啊,我怎么就那么爱你呢……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说到后面,妇女还有些娇羞地锤了一下面前人的肩,就像是这样很多年,已经成习惯了。
男人抱住妇女,喟叹:“我这不来陪你了吗媳妇儿?以后咱俩终于可以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了。”
“嗯!”
妇女幸福地回抱住了男人,对他身上的蛆虫视若无睹。
这两人没刻意地压低音量,这就让崔树给听见了。
他惊讶地看着施槐,怎么想都没料到这事儿居然会这样发展。
他正要开口说话,施槐就迅速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他安静。
于是崔树就又到一边躲着去了。
等抱了快5分钟了,这两人终于是不舍地放开了对方。
施槐拍了拍崔树:可以了。
两人潜心贯注地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就算一只苍蝇飞过去都得捕捉到!
妇女和男人又说了些暧昧的话后,妇女就开始和男人说关于这次献祭的小孩了。
“你知道吗?献祭的那些人可都太好找了!外面随便找都能拐卖到一个合适的!要不是……那个人给这村子降下了神罚,我们至于这样吗!”
这次,妇女说的话不再是外人听不懂家乡话,之前的一切果然都是编的。
“赵芬芳!”,男人一改刚才眼里的爱意,低声呵斥妇女,“妖神……已经不会再看一眼我们了……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叫做赵芬芳的妇女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问他。
“要不是你拿了那什么破铃铛,你和这个村子,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男人有些崩溃地摇晃着赵芬芳的胳膊。
“张十!你搞清楚了,老娘那不都是为了你?!”
赵芬芳心里都明白,他们俩都是互相爱着对方的,但被心上人这样责怪,还是难免有些伤心。
张十最后也是心软了,不忍心再骂她,而是张开双手让她过来。
“来。”
赵芬芳抽噎着奔向张十,张十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缓缓安慰道:“我那都是气话,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害怕我死了后你一个人会孤单。”
赵芬芳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问他:“那怎么办?”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嘴里吐出来的话就像是恶魔在低语:“你要不去死吧,到时候你把铃铛交给我,我会复活你的。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死了。死都是在一起,很浪漫吧?”
听墙角的施槐以为赵芬芳还会再犹豫一下,没想到,她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好!我相信你!”
张十眼睛一亮,急迫地拉着她走:“身为妖不能用那些普普通通的死法,必须点燃屋子,用焚火烧身来结束自己的命!我知道一间很容易被点燃的屋子,我们快走吧!”
“好!”
赵芬芳感到幸福,毕竟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想快点和她在一起……
等那两人走了,崔树长叹一口气:“终于能说话了!诶你看见没,那男的不正常!”
“看见咯!咱回去再说,在这里怕是不安全。”
——
“所以说,那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槐喝了口水,沉思道:“或许……他死的时候已经被保存挺久了。”
“那他身上怎么还能有蛆虫?”
“这个嘛……可能是因为用了那叫‘妖铃’的东西吧,我也不怎么清楚呢。”
施槐摊摊手,摇了摇头。
“行吧!那其他的呢?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你没听到他俩后来说的话吗,你自己想想看,不能什么都听我的呦。”
“那你等我想想……”
崔树伏在桌子上,用手在桌面上画圈。
“你去死吧……铃铛……复活……一起死……妖……”
零零散散的线索被串联起来,好像是要告诉别人什么重要的信息。
忽然,桌上趴着的人眼睛一亮,猛地用手拍桌子,凑近施槐,难掩激动的心情道:“那村子里的人,都是妖!而且妖能活很长时间,但是被妖铃复活的东西,寿命却被大大减短了!是这样没错吧!”
施槐赞许地看他一眼,又喝了口水后放下杯子:“你再大胆猜一猜,在他故意杀死她的情况下要是男人没有复活那名妇女,会怎么样?”
“不不不!这个可能性必须第一个排除!”
“为什么?”
“你没看见吗,那两人看上去就跟夫妻一样,还都那么爱对方,怎么可能会说话不算话?你这个猜测不合理!”
说的崔树有点口干舌燥,他抢过施槐手上的杯子,也不嫌弃,仰头把水喝了下去。
施槐无奈的抚了抚额,懒得管。
“谁说表面上所表露出来的情绪就一定是真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故意杀了她不用妖铃复活,而是用另一种方式使用妖铃,就能把她的寿命给转移到自己身上?”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咯!”
“……”
——
他俩去洗了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说句实话啊,这样下去好累啊。”
“是有点。”
“你说”,崔树用手枕着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儿呢?”
“不清楚呢。”
“今天晚上,我想出去看看。”
施槐讶异地转头看他。
“我是认真的!”
“知道啊,我陪你一起?有个伴。”
“好噢!”
计划就这么草草定下了,两人也不再闲聊,而是专心睡觉为今晚的行动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