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负伤，一番苦战，不良帅早已是强弩末矢。
殇摩挲着刀刃，“送大帅上路。”
他一个快步，对向不良帅的心口直刺过去，却被姬如雪的素心挡下。
顷刻间地擦刀走刃，姬如雪负伤不敌，被划伤左臂，她抵着肩膀，几个快斩，将数碎掉捆住不良帅的锁链。
阴魂不散的人，非死，不休。
“起开！”不良帅一把抓住姬如雪往后甩，用尽全力使出气经一招。
嘭的一声，周遭荡起四散地尘，迷去众人视线。
“终于...终于来了。”不良帅垂着手。
“别再动气了不良帅。”声音从身后的洞穴传出来，婉转邪魅。
“小心，一红发女子从两人背后出来，身上略沾了些土，“小心会...没命的。”
不知是何人，只是她身上携带的火药，那风格...想来定与尸祖旱魃有些瓜葛。
此举确实有效，殇组织一下就被击退了。
“还站着干嘛，”这女子直回走，“走啦。”
马车内姬如雪与耶律尧光各坐一侧，那女子与不良帅坐在外头，姬如雪还未从刚刚的一番见闻中挣脱出来，她直愣愣地看向那女子。
“尸祖降臣，”她打磨着自己的指甲，“之前给他治病认识的。”
她将锉刀一扔，轻吹的指甲，“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姬如雪不语，随后一味地低头看伤。
坐在前头无端的不良帅，起身走进去，骤然停在姬如雪面前，抓起她的左臂察看。
“大帅这是...”
他并未有松手的意思，相反，还用力把人制住，“别动！”
“本帅费力救你，怎么会让你轻易死掉。”
娟狂霸道的不良帅，行事霸道，轻慢自傲，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
姬如雪撑起身子，一把薅下天暗星的红铜面具。
面具之后，浮现出一张熟悉面孔，带着冷冷的笑。
一旁的降臣瞥了一眼，轻呵了一声。
天暗星：“江湖传闻姬如雪冷若冰霜，何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
只见面前的男人将脸上的李存礼的假皮撕下，露出一张沧桑垂暮的面孔。
姬如雪一怔，明明种种迹象都指向他，可面具之下，却又偏偏不是他。
姬如雪含满的震惊瞳逐渐变得空洞。
不良帅扯住姬如雪的手，朝她凑近，“倘若心中不信，旁人再怎么证明也是枉然。”
姬如雪控制不住的抖，她鼓气一碰，指尖的皮肉柔软温热，她像是被烫到了，不由得缩回手。
降臣：“我们到了。”
降臣先行下车，不良帅顿了顿，捡起面具掸了掸灰，戴着跟上去。
姬如雪没有动作，整个人很呆滞，像是被人抽走了心魂，瘫坐在马车内。
不良帅推开门，门内漆黑一片，他拱手行礼，“见过尸祖。”
没有动静，他抬头一看，被一刀黑影将在脸上的面具撕下。
面具贴得很紧，撕拉带起的不止皮毛，还有麻木的疼痛，李星云捂着脸皮闷哼。
“这是那守墓大叔给你的吧。”降臣语气恳切。
“这可是真的人皮，还如此光滑鲜活，”降臣拎着皮子抖了抖，“难怪那小姑娘识不破。”
“说真的，看那姑娘刚刚那样已然心死。”
降臣将面皮丢给他，一个响指屋里便投进许多光，变得敞亮。
“要是她真被刺激出了什么事，姓李的，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我要做的事太危险，”李星云垂下头，看着手上的面皮，“她少知道一分，便少一分危险。”
“自以为是，”降臣走过去升起炉火，“万不要哪天真的失去了追悔莫及。”
“你也说了我只有半年阳寿了，”李星云推开门，望着穹顶哀思，“我的时间不多了，许多事情......”
“姓李的，”降臣站在后面，一脸傲娇样，“我有法子帮你续命。”
李星云一个箭步回弹进屋，“尸祖医者仁心，在下愿闻其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上门，鞠躬行礼。
降臣：“我这有本医书，你练练吧。”
李星云：“多谢尸...... ”
温韬：“参见大帅！”
李星云站在水塘边，望着粼粼的水面，“传我令，找齐尸祖。”
“是。”
他顿了顿，回忆降臣的话。
“意思就是你先找个有水的地方，然后等月亮出来就行了。”
他卸下唐刀与面具，一步一步没入水塘。
天生万物，各具其性，阳盛阴衰，阴盛阳衰。降臣此法是想让他以阴调阳，以此淡化体内的至阳之气。
风起了，扬来了落叶，月轮乍现。
“九幽有玄天，上玄下九幽，勿约而自同，生死之昭彰。”
李星云沉下气，立起手势，按照功法所述，调动周身气脉修习。
他睁开眼睛，穹顶的月轮变了模样，血红、巨大，仿佛要将他吞噬。
修炼此功要带着极强恨意，猝然，脑中那些杀意尽数实体化，争先恐后地通入他的体内，如今体内两股相克的内力不断碰撞，李星云捂着头痛喊。
“神阙、水分、下脘、建里”气脉倒流，李星云忍着痛压制，继续按口诀，“中脘......玉堂！”
额头的青筋骤然挺起，妄图撕开那层皮肤，数里之外的姬如雪听见不良帅的痛喊，提剑去察看。
她匆忙来到岸边， 立在水里的那人没动，一味低头喘着气。
姬如雪：“不良帅？”
猝然，那人回神过来，周身杀意凛然，眼里血丝横布，运着内力将姬如雪控住，吸过去。
“不良...帅”姬如雪被扼住喉咙，止不住的挣扎。
那人宛如修罗，仇视着她，顷刻，束在脖颈间的黑气不见了，姬如雪与他愕然砸进水中。
先是扼喉，接着又是溺水，姬如雪挣扎不开，被那黑气拖着下坠。
她屏着气，恍然看清，水里还有一个人，是李星云，那黑气的源头是他。
姬如雪瞠目，确认几眼，真的是那人。
她朝水底游去，想去拉他，可还未碰到他，李星云愕然睁开眼，红着眼，运着黑气将她带出去。
将她按在水边的石块上，姬如雪呛出几口水，抬眼看着他。
“是你，”眼里骤然弹泪，她想抬手去碰他却被李星云锁住，“真的是你。”
姑娘泪眼的模样映入他的灵魂，那些痛苦与甜蜜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交叠，李星云扶着头挣扎。
“星云...李星云......”
李星云捂着胸口闷哼，声音已然入魔，“没什么人是本帅不能要的。”
他垂下头，一手撕开身下人的衣物，一口咬在姬如雪的右肩上。
鲜血，气味，还有温度，通过齿间尽数递向李星云。
“李星云...”姬如雪咬着唇消受，一把将他圈住，越收越紧，“快醒过来。”
降臣及时出现，将人打昏，救下姬如雪。
姬如雪：“星云！”
降臣伸手探了探李星云的脉息。
姬如雪捂着右肩的血痕，坐起来，“......尸祖。”
降臣表情并未又什么异样，她摩挲着指甲，转过来，“我说小姑娘，我要是来晚一步，他就把你弄死了。”
“他不会的。”姬如雪捂着咬痕撑起来。
降臣：“得，也是个自以为是的。”
降臣一个瞬移，已走出很远，“他并无大碍，只是力竭，你们走吧。”
姬如雪：“多谢尸祖。”
姬如雪捡起地上的面具，走向他，顿了顿。
诧异，怒气，还有惊喜全部杂在一起，姬如雪摩挲着他的脸颊。
“罢了，”姬如雪帮他带上面具，“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不知道。”
姬如雪握着素心，走出几步，眼里映着薄薄地泪，她忍不住回头，最后再看他几眼。
“陌生人......”
“......李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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