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七八日后,宫尚角和云为衫的伤也大好了,宫子羽和宫远徵便在商宫承办起了家宴,邀前后山众人一同参加。
角宫
“阿角,帮我瞧瞧晚上家宴穿什么!”上官浅拉着宫尚角走到自己初选出的一件件衣服前。
宫尚角认真地挑选着,又听上官浅叹息,抬头问她:“怎么了?”
“我原本想穿你上次送我的那件青色衣裙,可惜如今穿不下了。”上官浅边说变看了看隆起的小腹。
“无妨,浅浅穿什么衣服都美。你若喜欢那种样式,我重新再送便是。”宫尚角轻抚上官浅的发顶。
“真的?”上官浅看着宫尚角眨眨眼。
“嗯,”宫尚角笑意更甚,转头指着一件蓝色衣裙,“这件,如何?”
“好!”上官浅兴冲冲拿起衣裙准备更衣。
宫尚角看时间差不多,便也准备换身衣裳。“金复,帮我更衣。”
“是。”金复都无需问他要何种样式,毕竟,自家公子在家宴等场合均是一袭黑金衣衫,只有平日同夫人待在一处才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忽然想起方才为上官浅选了蓝色衣裙,宫尚角叫住金复,“等等,拿蓝色那件。”
金复很快收敛诧异之色,“是。”
上官浅梳妆打扮好,一出门便见到墨发高束,一袭蓝衣的宫尚角,莞尔一笑,“夫君今日与我甚是相配。”
宫尚角勾唇,牵过上官浅的手十指相扣,“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商宫是宫远徵和宫子羽思前想后定好的地点。羽宫和角宫都有伤者,徵宫人力较少且地方小些,商宫地方大人力也足,且离角宫甚近,上官浅怀着身孕也方便过去,想来想去还是商宫最合适。
宫尚角牵着上官浅慢慢走去商宫。
一路上,一直密切关注上官浅,生怕她有什么不适,每走多远就问:“浅浅,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不累,这点路不算什么。”上官浅哭笑不得。
“累了便同我说,我背你。”宫尚角认真道。
“这么紧张我和孩子,你还自己跑去无锋!”上官浅忽然开始翻旧账。
宫尚角没料到她此时翻旧账,一度语塞。看他难得露出窘态,上官浅笑道:“好了,玩笑而已,阿角别当真。”
宫尚角低头一笑,忽然想到什么,“浅浅,等孩子出生以后,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上官浅好奇问。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宫尚角温柔一笑。
“阿角何时也学会卖关子了?”上官浅笑道。
“我们去姑苏,如何?”宫尚角不再卖关子。
“自……”上官浅自是想去,正要回答。
“哥!嫂嫂!”只见宫远徵从商宫门口一路小跑至二人面前,“你们终于到了!快进去吧,都准备好了!”
“辛苦远徵弟弟忙活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吧!”上官浅注意到宫远徵面上的疲惫。
“无妨。”宫远徵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
“浅浅,今天真美!”宫紫商一见上官浅便迎上去,两人手拉手到房内聊天。
“姐姐也很美!”上官浅笑道。
“快五个月了吧!”宫紫商轻抚上官浅的孕肚。
“嗯!”上官浅笑得甜美。
“真好!”宫紫商真心羡慕,“浅浅你不知,我其实很羡慕你。你聪慧又貌美,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孕育新生命……”
“姐姐,你何须羡慕我?你虽平日习惯于同我们嬉戏打闹,但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你将商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为宫门铸造了那么多利器。更何况,姐姐的心上人不也对姐姐很是上心吗?这成亲、孕育下一代不是迟早的事?”上官浅开解宫紫商。
“真的?你觉得金繁对我上心?”宫紫商满脸期待地问。
“嗯。金侍卫虽平日不善表达,但能看出他很在意姐姐。”
“真的吗?”
“真的!所以,姐姐继续做你自己便好,想要的都会得到。”上官浅肯定道。
“那就借浅浅吉言啦!”宫紫商笑得开心。
家宴
“尚角哥哥,嫂嫂,我敬你们,”宫子羽举起酒杯,恭敬地对宫尚角和上官浅道,“此次多亏哥哥和嫂嫂,我们才得以一举歼灭无锋。此前我不懂事,对哥哥嫂嫂或有不敬之处,我郑重向你们道歉。今后定担当好身上的责任,不令哥哥嫂嫂失望。”
“子羽弟弟此次也做得很好。”宫尚角举杯。
“是啊,没有你帮忙,我们的计划也无法实施。”上官浅举起她盛着酸梅汤的碗示意。
家宴进行到后半段,宫尚角和宫子羽交换眼神后,一起站至几位长老面前。
“各位长老,尚角有一事,想着今日家宴提出,望各位成全。”宫尚角郑重行礼后道。
“尚角想在夫人生产后辞去执刃之位,”宫尚角看在座之人都很震惊,于是继续道,“尚角对执刃之位本无意。如今无锋已灭,江湖趋于安定,宫门中人亦可出入旧尘山谷,尚角想继续经营宫门在外的生意,平日多陪伴妻儿。斡旋江湖之任,便交由子羽。望各位长老恩准!”
“各位长老!我深知我的能力不如尚角哥哥,但我愿意接过斡旋江湖之任,维护好宫门与各门派的关系。”宫子羽也行礼。
“那么,执刃之位是要交由远徵吗?”花长老问。
“我欲将执刃之位托付给宫紫商大小姐。”宫尚角认真道。
“胡闹!紫商是女子,怎能做宫门执刃!”雪长老激动反驳。
其余人也甚是惊诧,宫紫商本人更是没想到宫尚角会选她。
上官浅微微惊讶后便勾唇一笑,结合家宴前宫尚角说的话,她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女子又如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担当执刃之能,女子又何妨?”宫子羽反驳。
“紫商姐姐这么多年为宫门所做的贡献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少,相信大家有目共睹。作为宫主,紫商姐姐也将商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尚角以为,执刃之位,能者居之,不论男女,”宫尚角对长老郑重道,转身面向早已热泪盈眶的宫紫商,恭敬地行礼,“紫商姐姐这些年辛苦了。”
“绝对不可!宫紫商怎能做执刃!”轮椅上的宫流商忽然开口。
“有何不可?这执刃紫商姐姐做不得,难道您的宝贝儿子做得?”上官浅听不下去。
“上官浅!”宫流商大喊上官浅的名字。
“老宫主,我称您一声老宫主仅仅是看在您是紫商姐姐的份上。我已嫁给现任的宫门执刃,您该称我为执刃夫人,再不济也该称我为上官夫人。我的闺名不是您能直呼的!”上官浅面上带笑却字字冷硬,“我虽嫁入宫门不久,却也早听闻过商宫老宫主重男轻女一事。紫商姐姐多年来为宫门所做的一切足以看出她的能力,如何担不起执刃之位?若说她担不起,您宝贝儿子又如何担得起?紫商姐姐在外剿灭无锋余孽时您的宝贝儿子又在哪?您应当清楚,在他一般的年岁,远徵弟弟早已通识百草,开始学习毒理,紫商姐姐也担起了一宫之主的责任。”
小狐狸开始咬人了。宫尚角悄悄勾唇。
上官浅说完,宫流商被气得频频喘气。
“我认同浅浅的说法,重男轻女实属不应,紫商姐姐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作为女子,我们能理解她的不易。紫商姐姐的能力出众,绝对担得执刃之位,性别不应成为你的其间的阻碍。”云为衫附和道。
“各位长老,孕中情绪波动有些大,失礼了。”上官浅微笑着行礼。
言下之意,我说对说错你们都别怪我,我怀着宫门骨肉,万一情绪波动了,你们自己掂量吧。
“无事,你说的也有理。”月长老回答。
“嫂嫂,你无事吧?”宫远徵故意问上官浅。
宫尚角看在眼里,掩去笑意,“远徵,天色已晚,你嫂嫂要早些休息,将你嫂嫂送回去休息吧!”
“是。”宫远徵很上套。
上官浅和宫尚角相视一笑,和众人示意后随宫远徵离席。
“紫商,你可愿接下执刃之位?”花长老问。
“紫商愿意。”在众人的支持下,宫紫商决定支棱起来。
夜晚
宫尚角回到房间时,上官浅正靠在床头小憩,床边一本画本子掉落,应当是看着看着睡着了。
宫尚角走近,捡起画本子,轻抚上她圆润了些的脸颊。
“阿角,你回来了……”上官浅感受到他的触摸,嗫嚅着醒来。
“嗯,”宫尚角为她整理微乱的额发,“躺下睡吧,正好我也倦了。”
很快,两人相拥而寝。
“长老同意了?”
“同意了。你生产前我会同大小姐交接。”
“所以,下午你同我说的去姑苏不会是要带我离开宫门吧!”
“嗯。我说过,完成一切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宫尚角温柔道,“我母亲家在姑苏,幼时曾去过一次,风景如画。又想起孤山派也在江南一带,便想着你应当会喜欢姑苏。我在姑苏置办了宅院,想游览江南也可,想长居亦可。当然,你若想留在宫门亦可,”宫尚角轻吻上官浅的额头,“总之,全听夫人安排。”
“好。”上官浅笑得甜蜜,又往宫尚角怀中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