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狗皇帝
蒋敦豪在皇子里最不受宠,他乐得清闲,最爱做的事就是偷溜出宫外出视察。
“赵将军又打胜仗了!”
百姓们将赵小童吹了个天花乱坠。
蒋敦豪听着都认为赵小童可以和以前那位整得所有皇权贵族提心吊胆,但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游侠李耕耘相比了。
蒋敦豪从街上走到茶楼里休息,百姓们嘴里还是赵小童打胜仗的事儿,不过多了许多新的角色。
说书人绘声绘色。
“听闻呐,赵将军粮草半路上被人截了胡,那满军队都差点饿死在山谷里,大家伙猜怎么着?!”
说书人停下喝了口茶水又打开手里的扇子。
“李家愿安居联合着南边那群群行客直接给赵将军送了粮草去!”
“那道路崎岖,区区商贾和那些只认钱财的莽夫断不能只在短短三日送到粮草!谁让北边那最有天赋的机关术士给人俩铺路呢?”
北边最有天赋的机关术士?那必须是——北部,扶溪王家,王一珩。
蒋敦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家来宫里献过礼,那些玩意儿的巧妙要说是天人制造也不足为过。
“你可别说这几家人有联系!这可是杀头的罪过!”有人提醒道。
这几人加起来可不就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了?
蒋敦豪沉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说如今天下太平,也少不了陈将军的功劳啊!大家都说他小小年纪战绩显赫,以一己之力死守西边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有人提了一嘴。
蒋敦豪眉头紧锁,说这些话的人莫不是想害死镇守西部的陈少熙?
毕竟现在这个皇帝当年就是靠着强军谋反拿下帝位的,现在这句“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可就触了皇帝的大霉头了。
“兄弟,话可不要乱说,皇帝九五至尊哪是陈将军可比拟的,陈将军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才是为当今圣上做了贡献。”蒋敦豪扇子遮住半边脸语气冷漠。
或许是因为骨子里就有着帝王家的凉薄,血液里就流动着皇权的威慑,蒋敦豪此话一出那人便连连抱歉说自己胡言乱语。
没有了故事听,茶楼里的人也少了些。
“兄弟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人家吧?”有钱有权的他鹭卓见的多了!这兄弟看起来就非比寻常。
蒋敦豪睨了鹭卓一眼,“我不过是个种地的老爷。”
鹭卓见蒋敦豪不愿多说转移话题他也就不追问了。
蒋敦豪实在好奇,鹭卓怎会喜欢衣服上这样艳丽显眼的花色。
“衬我。”鹭卓笑了笑。有些人见着他最奇怪的也是他这身夸张的绫罗。
站在鹭卓身旁的人倒是穿的素雅,不过那腰间透亮的玻璃种翡翠圆环实在张扬。
蒋敦豪想着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回宫。
“送你一程?”鹭卓问。
蒋敦豪摇了摇头,这人未免太自来熟了一些。
卓沅拉住鹭卓使了个眼色,鹭卓便消停了下来。
待蒋敦豪走远了,卓沅才从袖里掏出一张画像。
原本他们是来取蒋敦豪项上人头的,毕竟他们杀的人不是草芥人命的贱官便是皇权的走狗。
但这蒋敦豪似乎不同,卓沅决定留他一条命,毕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吗?
“你不杀他?”鹭卓问。
卓沅就着烛火烧了蒋敦豪的画像,“他为我西部的将军讲话,我留他狗命一条。”
再说了,他杀不杀全凭他的心情。
卓沅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翡翠圆环,“再说了,悬赏他的价钱也不算高。皇宫里真是吓人,就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都要杀。”
“谁让他流着狗皇帝的血,有着十多二十个想做狗皇帝的兄弟。”鹭卓打趣。
2.君要臣死
百姓眼里的和平只是虚假的蜃楼。
国与国之间暗潮涌动。
当今的皇帝真是太自负了,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老了,那副身子骨哪比得过赵小童和陈少熙两位将军。
激进冒险!陛下还想再当一回平定战乱的救世主。赵小童擦拭着手中威武的斩马刀,心中暗想。
当今圣上早已贪图享乐不理朝政,若没有那些大臣靠自己年迈的脊梁撑着,这王朝的大殿恐怕早就已经崩塌了。
当时大战在即,军队的粮草怎么会被轻易截胡还再整个军队断粮两天后才知晓?
有人不止截了粮草,还截了消息,谁又有这滔天的本事?除了皇帝,赵小童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皇帝要杀的不是他赵小童一人,还有军队里的兄弟,还有东部地区边疆的黎民百姓。
草芥人命冒险激进,如何挑起家国大梁。
东部长野,赵小童。
西部枝难,陈少熙。
君要臣死,臣非不死。破敌军奇袭,踏敌军尸骨。
赵小童此战打的敌军偃旗息鼓,节节败退。
看见不远处的城门赵小童恍若隔世。
愿安居老板李昊特意为其接风洗尘。
“卸甲下马,把刀放下。”李昊用力掐住赵小童的手腕提醒。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昊见赵小童不为所动又提醒他。
赵小童看着李昊紧锁的眉头这才抬手示意身后的弟兄们卸甲下马。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城门,百姓们的欢呼似乎要掀翻这座繁华的城市。
“最近行事更要小心,狗皇帝他要你小命。”李昊走在赵小童身边小声说。
“陈将军那儿你可别断了粮。”赵小童点了点头又提醒李昊。
李昊:我愿安居这么大的产业就像是开起来养你和陈少熙的。
“那肯定。”李昊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远在西部边疆的陈少熙早就饿的已经开始带人扒树皮吃了。
何浩楠带着群行客送到粮草时陈少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偏偏他又是个嘴笨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李昊和何浩楠的恩情。
何浩楠只叫他打胜仗。
陈少熙狼吞虎咽,何浩楠感觉这大高个都快噎死在他面前了。
何浩楠并没有停留多久。群行客,一群行走江湖但不做停留的贵客。
皇帝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赵小童又为护国画下浓厚的一笔。
位上的皇帝象箸玉杯,奢靡至极。
“赵将军可是朕之天下最为锐利的矛,”皇帝顿了顿,“可惜陈将军不在,他也是朕之天下最坚固的盾。”
这两句话配上皇帝意味不明的表情居然显得有些嘲讽。
可赵小童偏偏只能懂装不懂,谢主隆恩。
蒋敦豪坐在末位,细细打量着那几日他常听闻的赵小童。所幸长的还是个人样,那群说书人的嘴里都快把他神化成三头六臂的妖怪了。
除了他好奇的赵小童,那天茶楼里的那只花孔雀也在,不过他是第一次在宫里见着鹭卓。
“十八弟,你以为如何?”
在他放空的时间里,蒋敦豪的某位皇兄就把皇帝提的问题抛到了他的身上。
问题是……他压根就没听见皇帝问的什么!
“依臣之见,世间锐矛坚盾都为陛下所用,俯首称臣。能有此番作为都是陛下给的机缘,无缘之人定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公子世无双。
赵一博伏低做小的姿态让皇帝甚是开心。
“那这么说,你与朕有缘咯?”皇帝摸着下巴。
赵一博的身子又弓了些,“圣上乃天下第一人,非我等妄想能结,全听陛下心意任凭陛下差遣。”
他再疯也不会疯到说他和皇帝有缘,上赶着把头送出去给皇帝砍吗?缘这东西,当然是皇帝说有就有,皇帝说没有就没有的咯。
总之先把马屁拍了再说。
蒋敦豪也不明白赵一博为什么要帮他解围,毕竟两人压根就不认识啊。
卓沅看着赵一博赞许的点了点头。
该说不说因为赵一博品性太过优良,还挺招仇恨的,不过赵一博的悬赏卓沅一律没接。
他卓沅最讨厌不公平的事,而赵一博是他见过最公平的人。
“这宴会上的人,可有一半都被人悬赏了啊。”鹭卓凑在卓沅耳边说。
赏金十万两的蒋敦豪,赏金四万两的李昊,赏金一万两的赵一博……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人。
“全杀了就发财了。”鹭卓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上卓沅的白眼鹭卓又不吱声了。
3.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宫宴结束后赵小童送李昊回府。
“我今晚,想住客栈。”李昊心里不安,“你去把我府里的人都遣了。”
赵小童知道李昊在担心什么,便照着李昊的吩咐去做了。
果不其然,夜间李府失火。
“放开!”李昊真是无语。
他在睡梦中被人揪了起来,房间里站着的人个个蒙着脸眼透凶光。
他给赵小童和陈少熙送粮草,声势浩大想要低调都低调不了,看来皇帝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他动手了。
抓不到群行客的头领就来抓愿安居的掌柜,好好好,真没出息!
李昊被人负手绑在板凳上,这群人居然没急着捅死他?
“有什么事想让我做?”李昊问。
“山高路远天气炎热,李掌柜你说这粮饷还能新鲜吗?”最前头的人利刃出鞘。
寒光乍现,李昊要说“新鲜”那就小命不保了。
“当然是大人想让它新鲜就新鲜。”李昊笑起来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过赵将军为了买新鲜花了大价钱,大人又能给我多少?”
“刀架脖子上了还想着钱的事?”
“不挣钱,不拼命。”李昊深吸一口气,“我是商人来得嘛。”
李昊并没有收赵小童和陈少熙的钱,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假账。
待人走后,李昊原本打算找赵小童商量这事的,结果客栈里里外外被围了个紧实。
这盘棋只能他自己一个人下了。
第二天李昊甚至没来得急洗漱就被抓去了城门口,他得给陈少熙送粮饷。
赵小童听闻也只能派耳目去送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担心我。”李昊笑嘻嘻的打趣自己。
派去的人将李昊这句话复述给赵小童。
赵小童也不清楚李昊是什么个想法,毕竟他常常想一出是一出。
运粮陪行的人都被换成了皇帝身边的人。
李昊无语,合计着是不敢信任他,怕他使坏心眼。
原本话唠的一个人,漫漫长路里硬是被逼得成了个哑巴。
赵小童知道李昊去西部给陈少熙运粮了。就怪在,前几日何浩楠才给他送了粮去。
他给陈少熙传了信,不过有没有李昊一行军马快就不知道了。
……
“必须停下来,不能再往前运了,太危险了。”李昊叫停。
但在其他人眼里看不到阴沉的天气和陡峭的山路,他们只觉得这都是李昊想要拖延时间的借口。
李昊气上心头。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赚这么多钱,难道就只靠他爱财不爱命吗?
“你要是想带着你的兄弟们死你就过去!”李昊下马,铁了心的不往前走。
万万没想到那人也是急了眼,抓住李昊的衣领就要把李昊从山上丢下去。
其实杀了李昊会省很多事,偏偏他在民间知名度太大,平时便乐善好施救济赈灾,现在为赵小童送粮的英勇事迹又被百姓流传。能杀,但现在不能杀。
他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李昊,让李昊老实一些。
李昊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谷底。
以前他在这条路给土匪打劫他直接被人丢了下去,谷底有一片地下水才救了他的命,虽然躺了个大半年没有走货但好歹捡回来一条命。
李昊狠了心,将别在腰间的匕首拔出划了那人手臂一刀。
那人吃痛的瞬间松了手,李昊摔下了山谷。
那人也只慌张了半刻的时间,他本以为李昊贪生怕死。
其余的人不顾李昊的劝阻继续赶路,过山时天降大雨滑石滚落,所有人都和那下了毒的粮饷一起埋在了山间。
夜里赵小童惊醒,望着窗外倾盆的雨喃喃自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4.李昊之死
李昊和那一干人等的死讯传回了京城。
“李昊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卓沅疑惑。
鹭卓摇了摇头,“只找到被砸出个窟窿的头,据说身体都被巨石砸得黏在泥巴地上。”
“真是天大的仇恨。”卓沅扶额。
赵小童不相信李昊死了但他又要带兵出征了没时间亲自调查这件事。
雨连着下了一个月。
“你是谁?”鹭卓面前的人戴着一个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群行客,何浩楠。”何浩楠把面具摘下来。
何浩楠以前是不戴面具的,自从听闻李昊的死讯后便开始戴面具了。
这样以后等他被人用诡计算计的时候还能靠着一张破碎的,埋在一群七零八落的尸体里的面具逃出生天,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鹭卓对群行客有所了解,“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卓沅坐在屏风后面悠悠的喝茶。
何浩楠指了指屏风后面的人影,“可信不可信?”
“你甚至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要怀疑他。”鹭卓只是组织的二把手,卓沅才是真正的幕后人。
何浩楠摘下面具,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拿东西。
放在桌上的木箱被打开鹭卓都吓了一跳。
木箱里是一个人头,戴着和何浩楠同样的面具,摘下面具容貌与何浩楠一模一样。
“我现在性命攸关,我先摘面具表示我的诚意。”何浩楠的口音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多年走南闯北各地方的口音都参杂了些点。
“何事?”鹭卓盖上木箱。
“这是我托人做的假头,如果我遭遇不测我需要你们拿我的假头去悬赏我的人面前邀功。”何浩楠往后退一步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价格好说。”
“为什么?”卓沅隔着屏风开口。
何浩楠深吸一口气,“或许二位有所耳闻,愿安居李昊与我们群行客一起给两位将军搬运粮草,现如今李昊已死,下一个就是我何浩楠。”
卓沅打着羽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我帮了,不收你一分钱,但你要告诉我你和李昊到底在做什么。”
“卫国。”何浩楠坦率,“狗皇帝截停粮草还截了消息,险些让赵将军陈将军饿死在东西边疆,安得什么狗屁心!不过是觉得自己宝刀未老,或者是享够了乐想找刺激,草芥人命的王八儿子。”
“这头还挺逼真的。”卓沅打开盖子看了看。
“毕竟是花大价钱找扶溪王家做的。”何浩楠有些得意,“还能动,要看看吗?”
“够了!没,没那么重口……”鹭卓无语。
“这扶溪王家和李昊关系如何?”卓沅问。
“估计接触过吧,毕竟李昊是个商人。”何浩楠也不清楚李昊和王家有什么关系。
“下次是什么时候给两位将军送粮?”卓沅又看了眼木箱。
“八日之后。”何浩楠回答。
“你放心吧,要是出了意外会给你办的妥妥的。”鹭卓拍拍胸脯保证。
“谢过两位兄弟!”
何浩楠转身时正巧与卓沅派出去的手下擦肩而过。
“还是没有消息。”卓沅抿嘴。
鹭卓挥挥手示意那人下去,随后抬手拍了拍卓沅的肩:“就算李昊还活着这个时候也不能出来,出来就是砍头的大罪。他有意要躲你又怎么查得到。”
卓沅突然就后悔接了赵小童这一单。
蒋敦豪宫里最近是风波四起,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有人给他下毒,更有甚者夜间行刺。
他还是不明白,怎么就偏偏要第一个杀他,难道他还不够透明?
可蒋敦豪哪里知道,他所有的兄弟都想要置他于死地,想着杀鸡儆猴。
不是他不够透明,反而是他太过于透明,想着杀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以儆效尤。
5.开端
果不其然李昊的悲剧在何浩楠身上上演。
不过何浩楠活着却不用东躲西藏,因为那天灾将他假头上的面具砸进了假头里,黏在一起扣都扣不下来。
以前何浩楠不戴面具,但是戴着稻草帽还挂着黑色的面纱,只有李昊和陈少熙,鹭卓和卓沅,以及群行客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见过一两次他的真容。名字也只有李昊和鹭卓卓沅知道,群行客里的人都叫他大当家。
何浩楠庆幸自己“出事”前戴着那个识别度很高的面具到处给人留下印象,不然他还真没办法一下给自己开脱。
现在他可以不戴面纱不戴着稻草帽或者面具自由出入皇城了。
因为群行客现在的“大当家”何浩楠向皇帝投诚了。
何浩楠坐在马背上潇洒的进城,他刚为皇帝去往西部送了一批粮草,粮草全权交给皇帝决定置办,何浩楠只负责运输。
距离群行客大当家死去已六月有余。
“何浩楠这个死人,整这么嘚瑟!”消瘦的人坐在街边的小摊上,虽然人比以前黑了几度但还是比较白。
是已经死去七个月的愿安居掌柜李昊。
“哥,他还找我们家做过东西呢!”旁边的人一脸天真无邪,长发有些卷曲。
“王一珩你真的是,你也是个死人!你家里要是知道你不见了不得急疯了?”李昊重重地拍了王一珩肩膀一下。
“跟着我他死不了,能活着回去就行了。”此人看上去器宇不凡。
“还死不了,当年你给抓要不是赶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凉了!”李昊抬起腿给了李耕耘一脚,“总之在京城,你们俩得好好听我的!”
当时李昊跌落山谷,那地下水又救了他一命,再睁眼便是李耕耘坐在他身边磨剑。
当时李昊还以为自己小命不保,觉得自己真惨!原本还以为可以苟活一下,结果遇见了土匪。
李耕耘,当年意气风发仗着自己能打杀了太多草芥人命是非不分的狗官,最后动手杀了皇亲国戚才被捕锒铛入狱。没等到秋后问斩,倒等来将军谋反,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李耕耘这才重现于世而后隐居于山中。
李昊话多,在李耕耘收留他养伤的时间常常讲述着他走南闯北的故事。
故事里有披坚执锐的陈少熙和赵小童,有和与他密谋送粮的群行客何浩楠,有鬼斧神工别具匠心的天才少年王一珩……
种种都让已经心情沉寂许久的李耕耘澎湃,于是他第一站就和李昊一同前往了北扶溪王家找寻王一珩道谢。
道谢后两人离开,在半路上才发现王一珩躲李昊放在马车上的箱子里差点憋死!
王一珩毫不在意,“你别说,我送给你那个假头也帮了你忙,所以我给何浩楠做的时候那个假头做的更好了!”
李昊的那个假头,是以前李昊第一次见到王一珩时,王一珩为了吓唬李昊藏货车里的“礼物”。
李昊虽然不理解恶趣味,但身上也有恶趣味,所以自从拥有了那个假头以后他就一直藏在某辆车里没拿出来过。
只是李昊也没想到那次被迫送粮就用上了那辆车。
“天不亡我啊!”李昊每每说起这事都归根于他是一个要成大事的人,老天爷不舍得他死。
王一珩配合的鼓起了掌。
“所以你现在什么想法?”李耕耘问。
什么想法?
李昊安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明日,两位大将军凯旋,我先要想个法子混进宫宴。”
“还用混啊?这不简简单单就进去了?”王一珩挠头。
“他这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李耕耘说。
“那是你们俩拉我后腿,一个死人,一个前朝噩梦。”王一珩跳起来。
“话都给你说了呗!”李昊愤怒。
不过他现在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耕耘也不反驳,他在前朝的所作所为确实令某部分人闻风散胆。
6.我杀了你
当晚,何浩楠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从烟花巷子出来,一身的酒气。
李昊看着何浩楠遣了周围陪同的侍卫自己一个人去了某个山头。
要不说何浩楠能带着群行客发财呢?三更半夜一个人进山,李耕耘都有些发怵。
看着何浩楠停在了一个小山包面前,将酒倒在了面前泥泞的土地上。
只有一个小包,没有碑没有杂草。
“你会不会怪我啊。”何浩楠喃喃自语,“愿安居亏了那么多些钱。”
何浩楠同时管理些两个那么大的团队属实有些分身乏术。
“他说愿安居。”李耕耘看了一眼李昊,说的小声。
“今天是你忌日?”王一珩声音就不够小。
“谁?!”何浩楠紧张的转身。
“把他抓了!”李昊拍了拍李耕耘。
三下五除二,何浩楠就被李耕耘敲晕绑到了客栈里。
何浩楠一睁眼看见李昊的脸便又晕了过去。
“王一珩,给他泼醒了!”李昊一声令下。
王一珩十分听话。
“你不要吱哇乱叫,不然杀了你。”李耕耘扯出塞在何浩楠嘴里的布。
何浩楠咳嗽两声,“你没死!”
“我没死,但是我要杀了你!”李昊上手去掐何浩楠的脖子。
李耕耘赶紧将人拦腰抱起扯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昊张牙舞爪的对着何浩楠。
“我怎么了嘛我。”何浩楠一脸委屈。
“你还敢说!你居然和狗皇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李昊停下动作瞪着何浩楠。
何浩楠真的是委屈,“好好听我说!给我松绑!”
王一珩看了一眼李昊,李昊点了点头他这才给何浩楠松了绑。
“王一珩?你怎么也在这?”何浩楠揉了揉手腕。
“我站在这里一辈子了你才看见我。”王一珩无语。
“你要说什么?”李昊冷声。
何浩楠拿出纸笔,写上“偷天换日”几个字,给三人看完之后就用烛火烧了个干净。
“我有两条线,一条是皇帝的线,一条是我自己的线。”何浩楠比出两根手指,“狗皇帝的注意力现在全在他的那条线上,生怕我动手脚,哪里还注意得到我另一条线。”
“两位将军的粮草,不少反增,全薅得皇帝那条线,他还以为他下毒我不知道呢,没毒的我都挑拣出来加我自己线里了,有毒的全烧了。这皇帝派来跟车的人早就给我换了一半了。”何浩楠笑容露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李昊怀疑。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何浩楠被李昊怀疑的目光伤了个透彻。
李昊和何浩楠争执中,李耕耘敏锐得察觉到客栈附近有人在看他们。
敌在暗我在明。
“你们三先让开。”李耕耘开口。
三人不明所以,但看见李耕耘掏出了匕首还是乖乖让开了。
李耕耘十分悠哉的走到窗前,窗外树枝上躲着的人有些心慌挪了挪自己的身位。
“叫上你们狗主子来,报上我大名,李耕耘。”李耕耘将匕首甩出去,刺破窗纸,那匕首直接扎中那人的衣角。
“当真?李昊,李耕耘,王一珩,何浩楠?”他们四怎么会凑一起?
好消息,赵小童的委托有消息了。
坏消息,他们和何浩楠待在一起。
鹭卓感觉有些头大。
卓沅想起当时何浩楠在他面前骂皇帝就有些无语,转头何浩楠就向皇帝投诚了。
“但是……”
“但是什么?”卓沅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何浩楠在和李昊吵架,属下没听个真切。”
“知道了下去吧。”鹭卓挥手。
卓沅转了转眼珠子,“不是说叫主子过去吗?走吧。”
“真去啊?”鹭卓倒是不想这么早就和他们几个联系。
“去。”卓沅肯定。
7.无言
“诸位好。”
卓沅说去就去,没用多少时间就和鹭卓一起赶到了客栈。
“何浩楠,你这一套一套的是玩的什么花样?”卓沅眉眼带笑看向何浩楠。
王一珩向来没规矩惯了,见人也不打招呼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玩些小物件,反正他也听不懂。
听见卓沅点名,何浩楠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我当时说的可都是真的,比金银都真。”
卓沅冷哼一声看向李昊,“李掌柜,赵将军一直在找寻你的踪迹,说是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他活要见全人死要见全尸。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和我们走一趟?”
“和你们去找赵小童?”李昊疑惑。
“不然呢。”鹭卓无语。
“那不行啊,皇帝一见我就要砍我头的,知道我还活着的人越少越好。”李昊摆摆手。
“那不行啊,你不见赵将军我们拿不到钱的。”卓沅态度坚定不容李昊拒绝。
鹭卓没想到居然是活生生的李耕耘站在这屋里,他还以为是崇拜李耕耘然后给自己取同名的人呢。
“看我干嘛?”李耕耘回头扫了一眼鹭卓。
“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游侠,没见过多少次。”鹭卓笑了笑。
“别说,李昊只要不愿意和你们走,有我在你们就带不走他。”李耕耘将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卓沅心烦。
“你不是说想要混进宫宴吗?我带不进去,他俩可以啊!”何浩楠一拍手。
“怎么个说法?”李昊问。
“我买了个官做,明天你们乔装打扮跟着我们进就行。”卓沅打了个哈欠。
“我不用打扮吧?”王一珩跳下床。
虽然知道北扶溪的机关天才是个少年,但面前这个人未免看起来也太年幼了些?
“那你得代替王家献礼才行。”卓沅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些。
王一珩眨了眨眼,“行。”今晚随便捣鼓两个木块、泥巴块上去。
何浩楠似乎知道王一珩什么想法,毕竟这个年纪还是有些不着调。
“拿着,明天把这个给那狗皇帝。”何浩楠拿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一颗夜明珠。
“我的个天啊,这成色这品相你就这么揣兜里啊?你现在真是发达了你!”李昊的目光被夜明珠吸引过去,“这么好的东西给他我真是心里不舒服。”
“他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玩两天腻了我就给偷回来。”何浩楠和李昊一个想法,心里不舒服。
王一珩拿过夜明珠,“行,谢了兄弟。”
“这两人怎么打扮啊?都太显眼了啊这。”鹭卓犯难。
“明天就知道了,我会派人来的。早些休息。”卓沅也没听李昊何浩楠他们讲自己的计划就淌进了这趟浑水,是为了天下苍生吗?那不是,是想凑热闹跑到大殿上拱火。
——
“我打赌,赵小童认不出你来。”何浩楠面色复杂。
“谁能想到自己的挚友会变成一个女的啊?”李昊提着裙摆满脸不耐烦。
李耕耘实在穿不了女装,穿着侍卫的服饰,又戴上了个能遮住半边脸的黑色面具,以防万一黑色面具下还画了一整块可怖的伤疤还糊上了眼睛。
王一珩穿了身贵气的服饰,毕竟是代替自己的家族出现,他今日显得十分沉稳。
“让开。”赵一博如今是混上了大官了,成了蒋敦豪的老师。
蒋敦豪就算再不受宠该受的教育还是有的。
“这谁啊凶巴巴的。”李昊白了赵一博一眼。
“他不知道我的难言之隐啊,他讨厌我。”何浩楠叹了口气。
“哦,要是我不知道你的难言之隐,我也会讨厌你的。”李昊补刀。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何浩楠在负重前行。
蒋敦豪看见王家来了个小孩子的时候有些担心那小孩会被皇帝拿来开涮,谁知道这小孩嘴甜的很?还拿出来珍贵的礼物,马屁拍的皇帝合不拢嘴。
白担心了。
8.宫宴
“诶,谁家小孩啊这。”宫宴到一半陈少熙才来。
和陈少熙一起来的还有赵小童,两位将军在半路上遇见。
说是给他俩开的庆功宴,这人还没到都吃一半了,无非又是拿着他两打胜仗的名头寻欢作乐呢。
“你才小孩呢你。”王一珩无语,他是比起两位将军矮了点也不至于被认成小孩吧。
“先进去。”赵小童拍了拍陈少熙的肩膀。
陈少熙点了点头。他先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尴尬。
王一珩被说像小孩也没了在前院瞎转的兴致,跟在将军后面进了殿里回自己的座位。
“瞧瞧,这两位将军终于来了!让朕好生等待啊!”皇帝大笑开口。
“终于”这两字倒像是两位将军怠慢了这次宫宴。
赵小童干脆的单膝下跪行礼,“臣等快马加鞭,无意怠慢。”
陈少熙不知道说什么,但来的路上赵小童交代了:我跪你也跪。
在这狗皇帝眼里,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在众人面前臣服在自己的脚下是一件非常值得得意的事情。
“罢了罢了,快快入座。”皇帝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浩楠才给赵小童使了眼色。
何浩楠早已将皇帝下毒的事情和赵小童说了。担心皇帝起疑心,所以赵小童的军营在休息时,时不时就会爆发某些病症,集体腹泻或者是烧热。何浩楠往往会在返程的路上添油加醋的和百姓们说上一番。
陈少熙的军营里倒是没这么多病症,因为何浩楠和赵小童都觉得陈少熙还在长身体不能总生病。
赵小童心一狠逼了自己一把,随后口中的鲜血喷射一地。
陈少熙一惊,他不知情赵小童这是在演戏,他还以为赵小童要当场暴毙了。
人一慌张,陈少熙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何浩楠站起身。
李昊也急,但是皇帝就在面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太医说赵小童是毒素沉积,攻了心。
攻个屁,来的那个太医是卓沅的组织安排在宫里太医院的眼线。
现场太过混乱,太医功成身退。
李耕耘见李昊急切,拍了拍李昊的肩膀。
“不用担心,这是逼了内力一把。”李耕耘是谁?习武这方面,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他一眼看出端倪。
李昊松了口气。
宫宴匆匆结束,何浩楠并没有先离开。
“何浩楠,别耍花样。”皇帝走到何浩楠的身边。
何浩楠往旁边退了一步跪了下来,“臣当死而后已。”
皇帝带着身后一行人从何浩楠面前过去,何浩楠卑躬屈膝。
不知道何浩楠在想什么,他久久不起身子。
“起来吧,地凉。”蒋敦豪站在何浩楠身前弯着腰向何浩楠伸出两只手。
何浩楠抬头,看定来人是蒋敦豪才将手放在了另外一双手上。
“你的胆子真大。”蒋敦豪提了一嘴,“这几日老实一些,我能查到的东西皇帝用不了多久也能查到。”
何浩楠想到了自己送粮的那条线。
“为什么帮我?”何浩楠不解,毕竟蒋敦豪流着和皇帝一样的血。
“不算帮,我只是多说了两句话。”
蒋敦豪想起他思绪放空的那晚,事后他问赵一博为什么要帮他,赵一博说的也是这句话:不算帮,我只是多说了两句话。
——
“赵小童被收了兵权?”陈少熙听着人禀报。
东部战事不稳定,这个时候收了赵小童兵权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说是让赵将军好好养病。”禀报的人说。
“你下去吧。”陈少熙转了转桌上的茶杯,又将那玉瓷茶壶摆到了桌子的最边缘。
玉瓷茶壶放得不稳,没过多久就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一片一片,这是皇帝赏给他的东西。
9.反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
赵小童发现自己府上多了许多新面孔。
“陈少熙呢,让他来见我。”赵小童原本打算出门,结果府里皇帝派来的人不让他出。
“陛下说将军需要静养。”
赵小童咬咬牙,“知道了。”
狗皇帝还派人监管他!
就这么短短几日,东部长野边关破了。
陈少熙前往前线支援,路途尸横遍野,那人的头挨着那人的脚,血糊了一片,分不清谁是谁,都黏在一起。
他想守的就是百姓安定,而现在呢?陈少熙自认自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如今也生了谋反的念头,这样的皇帝还有臣服的必要吗。
赵一博得知何浩楠被捕入狱时想不明白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眼看大战在即现如今想要快速送到粮草只能靠着常在山林中游走的群行客来送。这个时候关了何浩楠不就是掐了自己喉口吗?
何浩楠在牢里急得团团转,皇帝派的人去送粮他还真不放心。
赵小童想法简单:反。但他现在已经被收回了兵权。
他不知道李昊还活着,心里直叹息少了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
蒋敦豪素日里爱逃出宫去看人生百态,可他这几日看着边关难民躲来京城寻求庇护哪还有“百态”?脸上明晃晃的死态。
蒋敦豪冒死谏言却被皇帝扣了个意图谋反的死罪押进了大牢。
“这么巧?”何浩楠看着被抓进来的皇子笑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惨。
蒋敦豪就在何浩楠的隔壁,“你给抓进来是我没想到的,你一向藏的很好。”
“说不定我真的藏的很好,他还没发现呢?”何浩楠阴测测的开口。
蒋敦豪没理会何浩楠,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沉思。
皇帝就要带兵出征了吧,还想着做这大王朝的救世主呢,殊不知就是他推波助澜让这个国家进了深渊。
蒋敦豪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了,何浩楠常找他聊天,蒋敦豪偶尔才回一两句。
睡梦中听见打斗的声音,蒋敦豪迷迷糊糊睁开眼。
“蒋敦豪!”谁敢直呼皇子名讳啊?当然是赵一博咯。
赵一博披着斗篷,“跟我走。”
蒋敦豪疑惑,这里的守卫森严,赵一博一介书生怎么进来的?
“还不给这俩人开锁。”赵一博身后冒出两个人。
见着那富贵的翡翠圆环,蒋敦豪明白了一些。
侍卫给何浩楠和蒋敦豪开了锁。
四人上了马车一路前行,也不知道去的哪里。
“陈少熙反了。”卓沅淡淡开口。
“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何浩楠问。
就蒋敦豪被抓进牢的这半个月里。皇帝带兵出征讨伐却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后来只是强弩之末硬撑罢了。陈少熙见不惯这窝囊样,在东长野揭竿而起出征伐蒋。皇帝没想到陈少熙居然会反,直接和敌军签了协议让出六座城池让其共同抵熙。
现如今陈少熙正孤身奋战。
一间隐在山林里的木屋,里面坐着的人原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皇子蒋敦豪,组织“腹”的二把手鹭卓和幕后人卓沅,前朝噩梦李耕耘,愿安居掌柜李昊,皇子少师赵一博,龙骧麟振赵小童,群行客大当家何浩楠,出类拔萃王一珩。
九人聚在一起不外乎都是为了支援少年将军陈少熙。
得知陈少熙谋反时,卓沅和李耕耘先是杀进了将军府掠出了赵小童,而后两天又是受赵一博所托杀进了牢里劫出了蒋敦豪,带出何浩楠也是满足卓沅的私心。
“叫人这种事儿我在行啊。”愿安居虽然在李昊不在的时候亏了些本,但招兵买马的钱还是有的。
群行客本就是不要命的家伙,自然是跟着何浩楠嘴里的“二当家”李昊干大事。
“腹”的规模也不小,毕竟没点武力值也干不了杀人的勾当。
王一珩的机关就更不用说了,运用起来杀人于无形。
赵小童,李耕耘,两个武力值超标的自然各带了主力军。
“我们需要一个新皇帝。”赵一博自然是军师的地位,他拍了拍蒋敦豪的肩膀。
蒋敦豪:小透明大爆发。
刻不容缓,第二天所有人马整装待发。
没有激昂的宣讲,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前往东部长野支援陈少熙。
陈少熙战事吃紧并没有收到另外一干人等的消息。
战火燎原,陈少熙甚至没有时间好好休息,每天盯着敌营的动向。
他不后悔,他不杀皇帝,皇帝迟早就会杀他和他军营里兄弟们的全家。
粮草剩的不多了,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扒过树皮。
“将军!赵将军来了!赵将军带人支援我们来了!”
陈少熙激动的从凳上站起来,“当真?”
“浩浩荡荡的人马赶来了!”
——
“瘦了些。”赵小童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陈少熙的肩膀。
十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小会便开始开会。
蒋敦豪看着面前这群少年郎捏了捏眉心,他从来没想过会和一群还没认识多久的人一起干杀头的事。
“别想了,咱们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了。”赵一博走到蒋敦豪身后捏了捏他僵硬的肩膀。
整装待发,依旧没有激昂的宣讲。
童熙联手势如破竹,大战三天三夜。
10.天下之家
这一年不知道被多少说书人传颂,不知道被多少百姓赞颂。
东西南北,天下四方。
东长野,西枝难,南月河,北扶溪。
蒋敦豪做了皇帝,治理有方深受百姓爱戴。
赵小童解甲归田,他总爱拉着那天下第一居愿安居的李掌柜进宫里的御膳房吃山珍海味。
李昊自从跟着赵小童成天待在宫里吃吃喝喝都胖了不少。
陈少熙还是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卓沅的投喂下越来越壮实。
卓沅自从和陈少熙熟络起来总爱给他送点“零嘴”,厨艺大涨。
赵一博成了百官之首,每天忙得不行,每天都拽着蒋敦豪两人一起处理政务。
何浩楠还是做着他的群行客“大当家”,这次倒是真得了个二当家,二当家还特别能打,就是潇洒自由的李耕耘。
鹭卓最爱和卓沅待在一起,久而久之,原本他只照顾着卓沅一个人,现在还照顾着陈少熙。
王一珩还是爱捣鼓那些木头,尤其爱做一些“小礼物”送往远在天南地北的哥哥们。
——
茶楼里。
“接下来呢?天南地北离得这么远不得生疏了?”茶客们好奇。
说书人顿了顿,“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聚是一团火,这火一燃是连着天的烧。”
茶客纷纷失笑,打趣说书人这话跟没说一样。
街道熙熙攘攘。
过几日便是新年,又到千里迢迢相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