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心底像有小虫在爬似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多时终于渐渐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
“柔桑,那个江铃怎么样了?”我问到正在给我梳妆的柔桑。
“奴婢昨日去瞧过了,尚无大碍,只是前三个月胎相略有不稳,太医已经开了安胎药。”
“你记住,药方咱们这里留存一份,还有,抓药到煎药再到送去,全部都要由你派人,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奴婢明白。不过小姐…”柔桑欲言又止。“说吧,你我之间无需这样。”
“小姐,您是不是很难过?看您这两日都精神不佳。”
“难过么…是有一点,再难面对的也要面对啊,况且这只是第一个,以后也许还有…”我垂眸道,“好了,快些吧,我要去给母后请安了,这事也得当面说个明白。”
我来到王后殿,“儿臣参见母后。”我恭敬地向王后行礼。
王后微微一笑,道:“好孩子,快来母后身边。”我被赐座于王后身畔,“孩子,那个宫女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有太子妃的气度,郊儿年轻不知事,心思简单,多亏你费心周全。只是你刚嫁给他就出了这样的事,也是不易…”
“母后,儿臣没什么的,做这一切都是份内应当。太子宠幸一个宫女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酒醉行事,又是夜闯摘星阁之后,他还为父王收了苏氏之女感到不满…父王登基不久,朝廷后宫还未曾安稳,如此种种,若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不放,添枝加叶地闹了起来,只怕父王更是生气怪罪,太子如今在祭天台监造还算得力,不能横生枝节。”
“菀央啊,你考虑如此周全,郊儿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他若是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告诉母后,我来教训他。”姜王后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
“儿臣没有委屈,太子殿下待我很好。我也只愿太子殿下能平安顺遂。”我微微低头道。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那宫女虽有了郊儿孩子,但你才是太子妃,母后更希望你和郊儿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我听此脸上微微一红,垂眸道:“母后,儿臣和太子刚成亲不久,子嗣一事来日方长。”
“是啊,你们的孩子像你一样聪明伶俐我就放心了…”姜王后又接着与我聊了一些宫中日常。
我告退后走在宫道上,思索着方才王后和我说过的,其他琐事我都不甚在意,唯有一件觉得有些奇怪,大王最近似乎对奇人异士特别感兴趣,在龙德殿接见了不少方士山人一类,不清楚是什么心思。
“在想什么呢?”面前来了一人。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崇应彪,“你怎么在这里?”
“巡视王宫有何不妥?”
“哦,那你继续。”自从那日之后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崇应彪,甚至和他对视都做不到,此刻只想快点离去。
“诶?我是洪水猛兽啊?见到我就躲,是什么意思?”他拽住我的衣袖,走近了两步。
我迅速后退,对柔桑说:“起风了,回宫去,给我取件斗篷来。”随后我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就是。
我来到宫中一处少有人来的偏远殿宇,崇应彪不动声色跟了过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回身问他。
“我要做什么?我还要问你,你把我引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啊?”他挑眉一笑。
“我!”我一时气结,“我那是怕大庭广众被人看见,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你该知道轻重。”
“哦?怕被人看见什么?”崇应彪越走越近。
“你不要乱来,我求你了,你别缠着我好吗?”我有些无奈。
“菀央,你让我怎么做得到?”崇应彪来到我面前,将我抵在柱子上,“我做不到目中无你,我们都不愿给自己给家族带来麻烦,可是我的心控制不住想你。”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情,你就应该断了这些邪念,不然就会引火烧身,稍不留意你自己也会万劫不复。”我注视着崇应彪。
“菀央,你是在担心我吗?”他的面色柔和下来。
“从小相识,又几次救我于危难,你对我的情分我很感激,我当然不希望你遭逢不测,我们出身世家,这条命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的,要为家族考量,自由于我们是奢求…”
“什么家族?家族放弃了我,难道我还要为了家族奉献自己的一切吗?”崇应彪渐渐出神,看着远方,“从把我送到朝歌做质子的那一天起,我就被放弃了,当我经历了苏全孝的死亡我就有个感觉,没准儿以后我也会是那个下场,什么父亲,什么家族,通通都去见鬼吧…”
他越说越激动,看见他的样子我有些心惊,顾不上许多,双手抚上他的面庞,帮助他回过神来,“崇应彪,不要这样想,当质子不是你父亲的错,王命不可违,我相信作为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会对你毫不在意的…”我安慰着他,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成为最强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得不到关爱,只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菀央,那你呢?”他低头看我。
“我?我什么?”我疑惑不解。
“你在意我吗?”他的声音很温柔,此时的崇应彪和在质子营强悍赌狠的他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那样柔和、那样深情,我看得久了竟差点要陷进去了。
“我…我是太子妃,不能在意你。”我避开他的眼神,沉声说。
“你是不能,不是没有,对不对?”崇应彪握住了我的手急切地问。
“你问这些没有意义,如果你在意我,请放过我。”我双目央求地看着他。
我明显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一紧,我露出吃痛的表情,他松了些,苦笑着:“菀央我做不到,我不在乎你是殷郊的女人,哪怕你只能偶尔让我拥有片刻温存,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胡说什么!”我十分不满。
“哪怕只有片刻,”他俯身过来,环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哪怕只是一丝怜悯,给我个机会拥有你。”说罢他就吻了上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含住嘴唇。
“不,我们不可以一错再错…”我推搡着他。
“什么是错?我们现在需要彼此,这不是错…”崇应彪一边说一边解着我的衣裳。
我一说话崇应彪就用嘴堵住我,三番两次我也老实了不敢说话,更不敢发出叫喊声,只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菀央,这如果是梦…我希望一辈子不要醒啊…唔啊…”他忽然一阵剧烈抖动,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忍住不喊出声,凑上去死死咬住他的肩头。
他闷哼一声,抱着我不动了,我趴在他肩头不停地喘气。他扶着我慢慢站在地上,我双腿一软倒了下去,他将我揽在怀中,笑着说:“这就对我投怀送抱了?”
我立刻推开他,靠着身后的柱子,把凌乱挂在身上的衣袍拢起来穿好,又整理着微微散乱的头发,瞪着崇应彪:“这次,你该够了吧!”
他轻轻一笑,“菀央,面对你,让我如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