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RED FISH 酒吧内灯光忽明忽暗,几对男女在乐队动情的演奏下沉溺于暧昧气息。酒吧外风雪肆虐,该地遭遇了40年难遇的暴雪,不远处断裂的树干横亘在路中间。
酒吧门口处的风铃微动。一个把自己裹得只露出眼睛的黑衣男人推门而入,隐约可见帽檐上的雪花,他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解下围巾,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抹去发丝上的雪水。一双动情的眸子湿漉漉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夏知温此时身着红色吊带裙裹着毛茸茸的皮草,烫着一头妈见打的酒红色大波浪与他不经意间对视,对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她锁骨上的纹身,片刻便移开目光去吧台点酒。
夏知温平时闷在赫新大学的宿舍里低头抬头就是设计,这个月实在是没钱了,经朋友推荐来这家酒吧驻唱,虽然需要穿的裸露一点,但是好歹来钱快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与某人重逢了。
男人再次回来时,夏之温含着果酒的吸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落座,对方却视若无睹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仪表。
夏知温“林学长。”
夏知温操着一口软糯的南方口音,开口便使男人怔住,他慢慢抬起那双含情眼端详着对面的夏知温,似乎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林亦扬脑海中迅速闪过每个他可能认识的中国女生,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但是这句学长他绝对在哪里听过,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小女孩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双睫微颤,舌头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嘴唇。
此时台上的乐队结束了第一首歌,主唱抱着吉他下台,径直来到了夏知温面前,用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与她交流。
林亦扬大概听懂了,女孩儿是乐队的驻唱。
夏知温盯着林亦扬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主唱赶鸭子上架似的赶上台唱第二首歌。
林亦扬在忽明忽暗的暧昧灯光的遮掩下直勾勾地打量台上的女孩,她似乎对于上台唱歌这件事表现得游刃有余,但紧绷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一双干净的小鹿眼此时被酒红色美瞳掩盖,而夸张的大波浪下露出了几绺黑发。林亦扬微眯着眼,嘴唇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一个年轻的中国小女孩在外国的酒吧装大尾巴狼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平心而论女孩的歌唱得是很不错的,他唱了一首林亦扬很喜欢的当地民谣,软糯的南方口音此刻一点都听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女孩微微沙哑,带有颗粒感的低沉嗓音。
所以一曲唱罢林亦扬象征性地鼓了掌。
林亦扬“唱得不错。”
夏知温从台上下来经过林亦扬旁边时,他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很明显他此刻也是懵逼的。
他用一只手肘顶了顶林一阳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俩认识?”
林亦扬“不认识。”
夏知温“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一句不认识,让吴魏更懵逼了。
大哥,大姐,你们究竟认不认识啊?
其实夏知温是赌气才说出了不认识林亦扬的这句话,林亦扬竟然没有立马认出自己。如果她现在照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即使此刻她站在妈妈面前也很难被认出来。
夏知温“我实话实说了。”
夏知温“林亦扬学长。”
夏知温“你现在认得出我了吗?”
说罢,夏知温就一把将假发拽下,几缕凌乱的发丝糊在她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惹人怜爱。
林亦扬握酒杯的手顿了顿,偌大的酒吧中,他旁若无人地陷入了回忆。
其实从夏知温刚上台唱歌的那一刻他就想起来了——那个别人无法触碰的存在。
也许是命运使然,他竟然能够在这家他不常来的酒吧与她重逢——曾占据他整个青春的小准。
他的,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