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夏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一时半会，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红袍女子。
因为，她真的是她。
楚心夏多年一来的认知，在她刚刚看完红袍女子构建画面的那一刻，她心中一贯的信仰顿时全都毁于一旦。
她不是孤儿，她是红袍女子灵魂的化身。
红袍女子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同母亲一样的存在。
楚心夏咬着唇，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待红袍女子，看待这个原本和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至于未来……她更是不敢接着想下去。
红袍女子静静地看着楚心夏，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这一分感情很快就被她遮掩了下去，恢复了从前那般淡淡的表情。
“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想。”
红袍女子说完，便缄口不言，没有打扰楚心夏。
她知道楚心夏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这一切的真相，但她就是楚心夏，所以她清楚楚心夏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区区这点时间，她等得起。
毕竟她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现在这一丁半点的时间。
况且……
红袍女子看向面前的楚心夏。
她不需要向现在的楚心夏解释太多，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对楚心夏来说，这就足够了。
楚心夏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红袍女子。
“我就问你一句话，对于人类来说，你到底是为了人类好，还是想要人类毁灭？”
盟友和敌人都有很多种，但是在全人类利益共同体的前提下，全族人类的存亡才是她优先考虑的问题。
如果红袍女子的出发点是坏的，那么作为与红袍女子同魂魄的她来说，她的存在未必不能够威胁到红袍女子。
但如果是好的……
楚心夏觉得自己不是不可以接受这个身份。
陈不悔对她有养育之恩，林旭对她也有很多次的救命之恩。
即便她是从红袍女子身上所诞生，但这些年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并不是假象。
她依旧是帝都大学的老师，陈不悔的养女，林旭的未婚妻。
过往的一切赋予她血肉，这当中的重量，绝不亚于红袍女子所给予的灵魂。
她是红袍女子那又如何，起码现在的她就是她。
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
楚心夏没有忘记她进来这里的初衷。
她和林旭进来寂静海里，为的就是解决生命禁区里的危机，从而避免蓝星上的众人受到危险，弄清楚这点后的她无比坚定着自己的内心。
红袍女子又如何？
她就是楚心夏，不是红袍女子的替代品或是谁。
陈不悔赋予她名字，在爱的浇灌下，即便只是灵魂的她，这会也早已长满了血肉。
“你觉得呢？”
红袍女子没有正面回答楚心夏这个问题，她反而是把楚心夏抛出来的问题又抛了回去。
“我的好与坏，要不……你自己拿主意？”
楚心夏听到了红袍女子的话后，微微皱起了眉。
“你到底……”
红袍女子摆了摆手，淡淡道：“人类小心谨慎，心底的自私和欲望会让他们无视掉正确的答案，对如何，错又如何？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我死，会在乎我说的是对还是错吗？”
楚心夏怔了怔。
“你这是以偏概全，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子。”
最起码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没有红袍女子口中所说的人。
陈不悔、林破天、宋玖汐、木槿妍……还有林旭。
不论好人与坏人，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只要能救的人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哪怕这些人之前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人的认知或许是片面的，但异兽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是异兽打乱了人类一直以来的安稳生活。
这一点上，楚心夏并没有因为红袍女子混淆视听的话改变了自己心中一贯以来的想法。
“是吗？”红袍女子轻笑了声，“随你好了。”
楚心夏没想到红袍女子竟然会这么轻飘飘的回答，仿佛她说的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
她再看向红袍女子的时候，红袍女子依旧是那一副平淡的模样，缓缓眨动的眼睛像是能够洞察一切，直接将她给看穿。
红袍女子很有耐心道：“所以你现在认为我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楚心夏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红袍女子的话让她感到不悦，而是因为她看着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红袍女子，心中总觉得格外的诡异。
她是她，在做着她不能理解的事情。
林旭之前就和她说过红袍女子的实力强大，行为诡异，目的不明。
她如今当面和红袍女子站在一起，才明白林旭之前为什么会这样子说。
毕竟对于红袍女子来说，红袍女子的实力早已经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存在。
如果红袍女子真的是为人类好的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拯救人类，成为神祗或许传说中的人物，反而是费尽心思地徘徊在人类世界里，为林旭铺好了路，让他一步步走进了她设下的套路里。
楚心夏不能理解红袍女子的意图何在。
人命关天的事情在红袍女子这里却成了过家家，不仅仅是她们，就连林旭即便明白这一切都是红袍女子设下的局，但她们依旧要深陷其中，解决红袍女子人为制造出来的麻烦。
如若不然，蓝星就要毁灭。
“……重要吗？”楚心夏低着头。
“什么？”
楚心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红袍女子。
“我不管你是好的还是坏的，哪怕你告诉我，我曾经是你的一部分，但现在，我就是我，如果你执意要做出对人类不利的事情，那不好意思……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哪怕是面对不可企及的红袍女子，楚心夏眼里也不曾露出一丝的胆怯。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人……
想到这里，楚心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林旭还在等她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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