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董行之见他们三个人越来越靠近售票员,不由得心下一慌。
没有谁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自己的“天敌”在场。
董行之也不例外。
他四下环顾,瞥见不远处有个买棉花糖的老伯伯,“喂,吃棉花糖吗?”
“?”
董行之会主动想买东西给她吃?
余悸不信。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悸直接打了个直球过去,“你不会是不敢坐过山车,想临阵逃跑吧?”
“怎、怎么会呢?”
只是董行之这话听着就像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咬牙切齿的。
“哦,那我要那个最大的。”
余悸指了指那个棉花糖摊位上插着的最大的小兔子形的棉花糖。
这会儿轮到董行之奇怪了,他本以为余悸会在出口阻拦一二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松口了。
尽管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眼见着余悸和秦安又往前走了几步,离售票口更近一步时,他也顾不了多少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现在回到余悸这儿边。
她当然知道董行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但秉持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余悸十分大方地没再和他计较。
秦安四处望了一圈,远处一个买糖葫芦的小摊突然闯进她的视野。
本着打破沉默中的尴尬,她侧过头,看着身旁小大人模样的姑娘,生涩而又亲昵地开口:“真如,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好的。”
前面有两对小情侣买到了票,顺着前头的人流,一起钻进排列整齐的车间,余悸跟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四周传来的无外乎都是人们与身旁自己的亲人、友人或者恋人的闲聊,而余悸周围,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没有了与董行之的日常拌嘴,令人窒息的无聊感于顷刻间席卷她的心。
此时,天很白,白得一望无际却连一片云彩都没有,远处的电线杆上也少了素日雀鸟蹦蹦跳跳的小身影。
人若是寂寞失意了,看万事万物都觉得它们是孤独而又伤感的。
这难道就是变向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余悸踩着石板路上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块,把它当作毽子,来来回回踢着。
失神之际,唇边乍然贴上一抹冰凉,眼帘下是一连串红彤彤的小圆球——那是一串糖葫芦。
余悸疑惑抬头,“?”
原来是秦安怕她饿着,特意去远处摩天轮下那个买冰糖葫芦的老伯伯手里买给她的。
小姑娘的话,应该会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吧?
秦安是这么想的,可她发觉余悸接冰糖葫芦的手略有几秒的迟疑。
但她没有太过在意,以为是小姑娘不好意思,在跟她客气。
上天总会情不自禁地对那些坚持不懈的人心软,并时常地眷顾他们。两个小姑娘身后又排了一长龙的队,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等得不耐烦了,便离开去其他的设备底下排队或者四处闲逛去了,前面的人走了不少,倒是利了后面还在坚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