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弹的威胁下,我奋力冲向院子后面的房区,而依瑟吾和弗伊洛就静静地望着我。
此时的枪声已然成为一首刺耳的离别曲,但射中我的却是他们二人的目光。
那种凝视,能够击穿我的脊梁,那种充满了担忧和无助,却又仿佛在默默祈祷的眼神,令我的躯体有些拘束了。
临近房区街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依瑟吾他们俩已经被之前那个男人压进了屋内。面朝我而来的....是另一个握着长剑的女人。从远处看,她的身上并没带枪。
来不及多想,我飞速向前方跑去。
终于,挤进了房区。
看着周围蹒跚的人影,呼吸逐渐放缓了一点。但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我必须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至少能让自己的踪迹在她的视线中彻底混淆。
我在临街尽头处的仓库里躲了一会儿,直到正午时分,太阳透过仓库的窗户斜映在身旁的箱子上时,我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离开这个国家,要不我也会就奥托所说的那样,迟早被抓住。“
我打算直接去度瓦尔寻求奥托的帮助,即使是以奴隶的身份也罢,这都无所谓了。
我想去冒险,但现在不是时候。
依照奥托留下的地址,我到处打听着车站的位置。
他留下的信息并不多,只是跟我说要先坐一趟发往喀卜纽(Kabul)的车,然后再坐发往度瓦尔的车就好了。
一番询问之下,终于找到了车站。这个年代的火车站都是需要在售票窗口买票上车的。
我朝候车室走去。现在最致命的问题就是我没有钱买车票!我想装作狼狈一点,到人多的地方乞讨一张车票。
理由都编好了:
要不就说我的票被人偷了,而且我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求别人买票让我坐车去喀卜纽寻亲....
“不行...太假了!”
或者说我跟丢父母了?然后他们已经坐上了发往喀卜纽的车,然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别人帮帮我...?
正思索着,候车室里就传来了呼喊叫骂的声音。
一群人围在售票窗口,与售票员争吵着什么。看来知道国家已经不安全的人不止我们几个,许多居民都得到了消息,而且都想坐车去别国躲躲。
这车站似乎是临时提高了票价,想以此赚一波黑钱。可没人愿意妥协,窗口前依旧骚动着。
“各位,并不是车站临时要涨价,我们也是应王室下达的指令,减少出境车次,提高票....”
“少tm放屁!我们上周买票的时候是什么价?现在还是什么价!”
“要是把出境的车次停了,我们就坐其他的班次!”
候车室又陷入了轰动中...
不一会儿,一辆发往塔机利亚(Tagilia)的列车缓缓驶入车站。
有人发现了那趟列车,便大声喊了一句:
“上车!”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四五个离站台近的,听到喊声后,就直接朝火车跑去。
其他人见有带头的,也都收拾好行李,向列车奔了过去。
列车员本想阻止,可耐不住人多,终是让这趟列车发动了。而我也幸运的作为“人群”中的一员,混上了车。
这种老式火车缺砖少瓦也是正常现象,而且我毕竟是“零元购”的票,没有座位也可以接受。
大约三个小时左右。列车在一阵轰鸣声中缓缓驶入了塔机利亚的站台。
我顺着人流下了车,踏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塔基利亚是一个不错的国家,对于初到者而言,这里连空气都是新奇滋润的,我同样如此。那种混杂着自由的清新和面对新事物的兴奋,激动,伴随着迈出车站的第一步为止,就彻底消散了」
“我该去哪啊?”
直到天黑,我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去处
[星空璀璨,静谧中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真是的!”
“明明是要去喀布纽,为啥我要跟着那群人来到这儿呢?”
“真是病急乱投医!”
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无奈地发着牢骚。
“奥托也不考虑全面一点,要是给我留点钱财,我也不至于露宿街头啊!”
现在我全身上下,除了穿着的衣服和包里的日记地图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说起来也真是惭愧,来到异世界,什么都没有不说,现在还要在城市里玩“荒野求生”
“那边的小孩!”
正沉浸在感慨当中,突然被喊了一句。
“这么晚了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干嘛?”
说话的是个身着军装制服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他有可能就是这个年代的「警察」
“我...没有家了...”为博取同情,我用力憋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不停的挤弄着眼睛,想“下点雨”烘托一下氛围。
伴随着一阵抽泣,我泪眼婆娑地说:
“我的父母都去喀布纽了,他们临走时给我留下了路费,可是...可是...”
我假装沮丧的低下头,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我的钱,被......抢了....”
在我堪比影帝的卖惨下,男人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喀布纽...?”他没着急回复我,而是低头沉思了起来。
“那不是个奴隶贩卖大国嘛?你父母去那儿干嘛?”
听到答复后,我先是愣了一下,本想解释自己是为了去度瓦尔,可又觉得这样说的话逻辑就出问题了。
“而且...通往喀布纽的列车早在三年前就停了,要想去的话,就只能先到乌特拉黎,再转乘...”
“乌乌...乌特拉黎....?”
男人又补充道:
“依我看,你父母大概率是从事奴隶贩卖的。在他们心中,那个的价值是远大于你的。”
被这么一说,我有点懵。
在乌特拉黎的时候,奥托说乌特拉黎是一个禁止贩卖奴隶的国家,可面前这个男人又说喀布纽是个奴隶贩卖大国,而且乌特拉黎还和那里有交通来往?这不就矛盾了吗?
而且我编的这个理由也是漏洞百出。
“这样吧。”
男人整了整衣襟,站在我面前说:
“这么晚了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呆着,我先把你送去福利院,你和那里的叔叔阿姨详细说一下情况,然后看接下来怎么办。”
就这样,我重新回到了“老家”——福利院。只不过是塔机利亚的。
这个福利院的位置稍有一些偏僻,不过看起来比那个卢尔院长的福利院大多了。
简单地登记了一下,就给我安排了床铺。
我并没有再说要去喀布纽找父母之类的话,或许从我知道那是个专门贩卖奴隶的国家开始,这个打算就已经被清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