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昏沉沉的,寒风冷峭的有些刺骨,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清冷的教学楼外还有几家零星的书店开着,还有一些高一的学生撑着伞陆陆续续出来,一路上有说有笑。
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孤零零地走着,手里没有伞,她把衣角紧紧攥了攥,打了个哆嗦,继续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小巷里没有灯光,只有若隐若现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
走进一个破旧的小区,她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由于设施过于老旧,又正是回南天,上楼梯的时候她被绊倒,膝盖上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伤疤。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在摔东西,她顾不得腿上的伤,跑进屋内。
“你有什么出息,就知道打我妈,你还是个男人吗?”小小的她就这么护在妈妈面前。
“啪”
他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赔钱货,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给我啥了?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男人骂过之后夺门而出。
男人走后,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她站起来,蹲在妈妈旁边,把女人扶到了沙发上。
“妈,我去给你拿杯水……”她刚准备起身。
“不用了。”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打断了她。
“妈,这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的。”她安慰道。
“沈以安,别在这假惺惺的了,还不是因为你,要是当初我生的是个男孩还至于这样吗?”女人丝毫不领情。
“你要是考个好点的大学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考的什么大学?美院!有什么用啊?天天画你那个破画,能当钱花吗?”女人说着就走到她房间,拿起墙上的画撕了个稀巴烂。
“妈,我求你,别撕我的画,这是我的梦想!我喜欢美术才上的美院。”她拉住女人的手,嘴里不断哀求。
“以后你别叫我妈,反正你现在也上大学了,自己养活自己,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女人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只剩下她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心就像被暴雨狠狠地淋过。
她心情糟糕透了,待半夜妈妈睡熟后悄悄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本来是打算回学校的,但是这么晚早就关门了,于是就这么坐在路边,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
为什么她始终都得不到妈妈的爱,每天只能活在无限的自责中。
天上的雨愈发下的大了,根本不理会她想的是什么,无情的拍打她身上没有被衣服包住的每一寸皮肤。
她头一次知道,雨打在身上竟也是这般的疼,也许更多的是心里疼。
直到头上的每一根发丝都被拍打湿透了,她才晃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平常热闹的大街一个人也没有。
也对,谁会像个疯子一样,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淋雨。
她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抚摸自己的手背,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竟然会觉得是幻觉。
下意识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脚边有只缺了一只耳朵的小猫,跟她一样,无家可归,她竟然有了一丝同情心,把它抱在怀里说:“跟我一样可怜啊,还没了一只耳朵,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就叫你小耳朵吧。”
发现它身上都是伤,她赶紧护着它,生怕它感冒着凉,一路跑到离家最近的宠物店。
千万别关门!
她心里就这么祈祷着。
这么晚了还下着雨,能开门就奇了怪了!她想自己真是疯了。
等她赶到,居然真的开着门?!
她来不及多想,两步并做一步飞快的跑了进去。
宠物店很大,装修也很豪华,灯全开着,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吗?”沈以安试探性的叫了声。
见没人回应,又问了句:“喂?人呢?”
心想着没人就算了吧,刚准备离开,一转头她发现自己身后有个人,吓了她一跳。
现在她面前的男生看着跟她差不多大,鼻梁有些挺挺的,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穿着黑色T恤,宽松的牛仔裤,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你……你是谁,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沈以安警惕地望了望周围。
“喏,我刚才就在那打游戏。”他指了指前台。
也许是围住前台的那块板子太高,她没注意看。
简单说明了情况,沈以安说:“能治吗?”
“能,你先在那等会。”
看着他这幅样子,沈以安有些不放心地把猫交给了他。
他带着猫进去了,沈以安就在一旁的休息室等待。
等着等着她困意来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拍了拍:“喂,醒醒。”
“唔……”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你的猫。”男生把猫递给了沈以安。
“好,多少钱?”沈以安拿出手机扫码。
“300。”
“什么?!”沈以安睁大了眼睛,看看自己的余额不足,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可不可以赊账?”沈以安说。
“???”男生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有赊账一说?
“你放心我肯定不是骗子,只是我现在没这么多钱,我加个你的微信,有钱了我再还给你。”沈以安掏出自己的手机,示意他扫码添加自己为好友。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帮我爸看店,明天我就回去上学了,再说我也不差这点钱。”男生一脸无奈地摆摆手。
“那可不行,做人要讲诚信,这钱我一定要还给你的。”沈以安坚持说。
“你既然这么说了,这钱就先欠着吧。”他拿出手机添加了沈以安为好友。
“你叫什么?我好方便联系你。”沈以安说。
“周肆,放肆的肆。”周肆说。
“我叫沈以安。”沈以安说。
——
沈以安准备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下来,明天再回学校放行李。
到了家旅馆,70一晚,沈以安积蓄都要没了,钱包里就剩下20。
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小耳朵,她到浴室简单沐浴了一下,明天还有新生报到,她定了个闹钟就睡下了。
第二天——新生报到。
“叮铃铃”闹钟响了。
沈以安伸了个懒腰,走到浴室洗漱。
一场大雨过后路上被冲刷的很干净,正值初夏,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气息,偶尔还有微风拂过耳畔。
沈以安拿着用仅剩不少的钱买的面包豆浆挤上了公交车。
你踩我我踩你,好几次豆浆都快要洒了。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她把行李和小耳朵安置好就到了新生见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