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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御赐的小妻子>

君白妻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荣国公肖祈默之幺子“肖战”品貌端正,姿体大方,自十六岁起羽分化为坤泽,容貌出众,贤良淑德,太后与朕躬闻甚悦,今二皇子“王一博”已过而立之年,尚未婚配,今当则闲泽已配,特将汝许配给二皇子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及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已完婚。

一纸诏书就让堰国的二皇子,瑞靖爷“王一博”在不足月余便迎娶了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坤泽做了自己的正妃,时间上多少有些仓促但怎么也是新皇登基之后第一位赐婚的亲王,皇上和太后都十分重视,且亲到王府观礼,拜了祖宗,拜了天地,迎娶进了靖王府的东院,小坤泽就那样被一群嬷嬷大丫头们稳稳地端送进了东院的暖阁,王爷赐的东院,圣上亲笔提书“荣囍堂”,男性坤泽在堰国十分惜贵,肖家四个孩子中也只有最小的这个小儿子分化成了坤泽,皇家重视,今日匾额之上红幔影雪煞是好看,已近冬月川渝暖地远嫁过来的小坤泽即使穿的再厚可一路上还是被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进了东暖阁,随身伺候的嬷嬷伺候着脱掉了红狐大氅,换了吉服,脚上的小绒靴也被嬷嬷们换了下来,沾了雪的鞋子被丫头们放在了暖阁后面的地龙上,外面的雪从拜堂那会才稍稍停下,连下了两日的雪也在这会见了晴空,正厅今日门窗通敞四下通透,拜堂那会即便隔着厚厚蒲团可地也是凉的,皇上太后包括周围的所有人都抱着暖炉,可小坤泽一直握着团扇的手却被冻得有些微微发了红,坤泽出嫁不似女子一般凤冠霞帔但也有特制的婚冠,额发梳起冠沿额头,金冠两侧平安扣样式的羊脂玉坠子配着南海进贡的东珠,一寸半一颗鸽子血雕刻的和合如意,六排一冠,是亲王妃的最高装束,还在驿站那会礼部差人送去的是一张红狐皮的大氅,通体金红毛针顺滑,内里衬着锦缎的万福绣甚是华贵,连日大雪,礼部周到想是他怕冷,可这会屋里地龙暖着,斗篷大氅褪去,绣鸾的对襟吉服是个夹袄,内里早上嬷嬷给换得短羊毛的小棉袄,袖口也是锦绣的鎏金纹,换上吉服之后,红色的吉服衬的战战的肤色更白,虽是个男孩子可也是个分化成坤泽的男孩子,怕冷畏寒自是不可避免,嬷嬷怕他冷,左一层右一层的穿了那么多可这会屋里的温度暖暖的,小坤泽的脸上也沾了春色,暖暖的桃红。

——嬷嬷,我有些口渴,我能喝水了吗?——

早上开始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给他讲了些圆房的事项也告诉他尽量少进食,婚服繁琐一步一个规矩时间久了又怕小公子内急自己难受,所以这都三四个时辰水米未进的战战见着了陪着自己长大的奶嬷嬷也就忍不住撒娇起来问了出来。

小坤泽声音糯的,像是还没睡醒一般,软软得像个小猫咪,问着给他扎腰的嬷嬷

—— 玉儿,去给公子端杯枣茶来,少姜,加两颗桂圆,半勺红糖——嬷嬷嘴上吩咐着刚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的大丫头,手上却也没停,战战从小爱吃甜食无糖不欢的小家伙,伺候着扎好腰间那绣着麒麟送子花样的平安腰封,背后坠着八排珍珠串,扎起来显得腰身好漂亮,从小战战入口的东西除了崔嬷嬷就是嬷嬷一手提拔起来的锦玉姑娘亲自过手,如今嫁进了王府更是不敢假他人之手。

——好的嬷嬷,公子要不要再来块牛乳糕和栗子酥,昨晚上我都做好了,清早上在驿站蒸的热热的放在暖盒里我带着来了,就在小厨房的暖炕上热着,早上到现在一点没吃,别给我们小公子饿坏了——玉儿说着就带着身边的一个女使出了暖阁,不一会的功夫就端着四样点心和一杯热茶进了里屋。

战战这会子刚刚坐到床上,脱了鞋袜的脚被女使伺候着在脚底脚面用红色的鲜花汁子印上了一个特殊的图案,白白的脚丫配着鲜红的图腾,小巧可爱,他是不太懂可是嬷嬷懂,那是求子的图腾,换了衣服之后,宫里派来的四位嬷嬷也就都进了婚房,宫里面积年的老嬷嬷都会心地笑着,战战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们在那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印上这个漂亮的花,到王爷进屋之前他都不能下床了。

——公子,你慢点吃,别急,是不能多吃,但这些却也都是给你的,——

锦玉半跪在床边,战战这会盘腿坐在床上腰身以下都盖着福被,被上兜着“红枣,花生,桂园,莲子”小心翼翼地兜着怕掉了,嘴里塞了块栗子酥,嘴角还沾着点心渣,吃得一脸满足。

——锦玉姐姐撤了吧,嬷嬷说了一点都不能吃的,我都吃了三块了,给我口水喝,有点噎着了——战战擦了擦嘴角端起递过来的枣茶喝了两口也撂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蔫蔫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了。

从早上到这会他看着外边的天色已染墨色自己都是被这个牵着,那个引着完成一个又一个规矩自己都是懵懵的,离家已经半月了,出嫁父母不能送行,家中也只有哥哥跟着过来,可也不能进这屋,昨夜那个早分化成乾元的两位哥哥嘱咐交代给自己的那些话也都在这会萦绕在脑海里,“王一博”是何人堰国的二皇子,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太后最疼的小儿子,一个哥哥是皇上,一个姐姐长平公主,无论身份地位都不容小觑,半分怠慢不得,他能嫁进来说是皇上指婚,更不如说是圣上拉拢权臣,堰国是马上得江山自是开朝以来武将为尊,可那是乱世,如今盛平之世兵权自然都在皇上和二皇子手上,可论治国养国文官却也不得怠慢,肖家长子肖文现任宰府次子肖箐更是一员猛将都是如今圣上看重之人,那么这个指婚也就预示着战战有可能就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

“王一博”十九岁时既得战神的称号,收复番邦,李朝,赤焰,都是他亲征,战无不胜,从不功高盖主,兄友弟恭,可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尚无婚娶,是有隐疾否,府里是否有侍妾却也不知,神秘得很,突然来的赐婚也让肖家措手不及,肖文,肖箐都已婚配,夫妻恩爱,肖家家训立则一夫一妻,与其白头,所以战战分化才不足一月就赐婚,可想而知圣上似乎就等着肖家的这位最小公子分化成坤泽来“赐婚”这么个结果,战战九月初五尚未到分化期就突然早早分化成坤泽,信香竟是难得的洛城牡丹王的香气,馥郁馨香,荣国府小公子的跨院里,乾元坤泽半月没能入院,只有嬷嬷和玉儿都是中庸一直在身边伺候,那信香余梁三日未退。

——轰——的一声,前院爆燃起的焰火一声就把战战拉回到现实里,不知何时屋内红烛灯火尽数燃起,梁上刚刚挂起的八头红烛灯中间镶嵌的夜明珠照的屋内恍若白昼,外边的天也已经黑透了,前院开了席,皇上太后他只偷偷隔着团扇看了一眼,他被送进了婚房,皇上太后何时走的他不知,前院酒席歌舞,远远地传过来却也听得真切,可自己今后的路他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不多半个时辰,脚步声从廊下传来,四五行人,嬷嬷把团扇给了他让他挡在面前,又给身上的福被弄弄整齐,身下的小福席下压的东西都摆好,便也退到一边,屋内陆陆续续进了十来个人,悉数跪到两侧,皆举着托盘,盘内是什么他看不见,但是面前突然坐下一个人,身下床铺那边突然凹下去的位置,坐着一个离他好近的人,那人若有若无的信香是雪松清冽,战战能够感觉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哥哥父亲在他面前都收敛着自己的信香,可是这个人……战战想着却又嗅到一丝酒气,想是喝了酒稍有懈怠,王府中拨给他的女使小厮都是中庸只有他是坤泽自然也就只有他能闻得到。

——吉时到,王爷请扇,——

一个尖锐的声音炸起,战战一惊身形微晃是宫里的传使太监,王府大喜自是宫里的人全程伺候着。

一只手伸了过来,小心地从战战手中抽出了团扇,战战低着头,那只满是老茧的手碰到他的那一刻,好似整个人都烧起来一般,从指尖开始都是红的。

——合衾酒,同袍衣,喂进战战嘴里的莲子,咬掉一块地饺子,被嬷嬷塞在了床下,还有半块满是蜜糖糯米藕,都是一气呵成,毫无违和感却也说不上得疏离感,他能感觉到对面的这个人和他一样,好像都有着自己的使命,我负责嫁给你,你负责娶了我,每一项都完美得不出一点瑕疵,完美的那般不真实,——

自始至终战战都不曾抬起眉眼看过对面自己得夫君一眼,羞怯,害怕,无望,所有的情绪都叫嚣着让他没有勇气抬起头直视面前的人,可是他不知那个男人,堰国最英勇地王,再请扇的那一刻看见那张氤氲桃色的小脸,心底油然升起的怜惜他懂,可是他怕他的小坤泽不懂……

王一博又走了,喝了合衾酒,王爷要去前厅送客,战战要被伺候着更衣如厕,晌午换上的吉服这会崔嬷嬷伺候着又脱了下来,战战下身从早上就只穿了薄薄的亵裤,外面就是一层层的棉裳,这会脱也方便,又不能下床脚上的花不能碰,他也不知道这花到底怎么样?

——嬷嬷,我脚上这花怎么办?能碰吗?战战端详着自己的脚丫子,悠悠的问道。我晚上难不成脚要架在床沿上睡觉吗?——战战这会已经困了,蔫蔫的,——哈哈哈,——一屋子老嬷嬷,大丫头都被战战的问题逗笑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这可怎么好,我们这还啥也不懂呢——崔嬷嬷拍着手里刚给换下来的衣服,笑的和身边几个嬷嬷开着玩笑,教习嬷嬷只教了怎么同房可没说这花放哪呀——

——哼——嬷嬷笑话我——

战战撅着嘴继续被伺候着脱了小袄,只留着红色的亵衣裤,额冠被摘了下去头上轻了不少,墨一样的头发就那样随意地散了下来,锦玉简单地给盘了跟玉钗子,又披了件夹棉的外袍,一屋子人就都慢慢地退了出去崔嬷嬷在暖阁外的偏栅侯着,其他都在暖阁后的暖廊下侯着,静待王爷王妃同房,锦被就在身后,战战依旧盘腿坐着,嬷嬷给了个小垫子给了个暖炉,他就那样痴痴地抱着也不说话,这会屋里熏了香,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很香很透彻,像晨起的雨露,林里的松伢,廊下渐渐地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稳却也不乱,他知道他喝了酒,这会子气息这般稳,想是也散了散酒气,略清醒了些才回。

战战捧紧手上的手炉,紧张的气息一并而发,那馥郁的味道,肖战的雨露期提前了……

……战战自是不懂,这花可是要样印在乾元身上的……

——可是他哪里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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