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表白

第二十章

“好家伙！这童博出来一趟，现在是把龙神功当做哄孩子的把戏了？”隐修瞪大了眼睛，指着白龙飞离的方向感叹。

“老先生！”龙雁转过头皱着眉嗔怪。

“咳，他们这年龄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孩子么……”隐修说着，打了个哈欠，“这太阳越晒越困，养生之道在于睡觉，小姑娘，我先去午睡一会儿，不陪你了哈……”

龙雁见他伸着懒腰离开的身影，笑叹着摇摇头。

阵风拂过，把绿荫漏下的点点碎光晃得像要舞起来，龙泽山庄终于还是迎来了它的主人。龙雁寻着那风的方向，只见白龙在阳光下腾然飞舞，一会儿绕山而上，一会儿贴水而行，开始还能听到些许少女惊吓的尖叫，后来尖叫不见了，变成了笑声，再后来青年少女的笑声合在一处，摇曳绚烂，如花朵般肆意绽放。

“主子，夫人，你们看见博儿了么？”龙雁心头一酸，不觉湿润了眼眶，自相认以来，她从未见过如此快乐的童博。视线中地上零散的光斑渐渐融合，连成一团光幕，眼前一片白亮，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日也是同样阳光明丽的午后，她站在同样的位置，耳边流淌着同样的朗笑和风吟——

“傻子，才刚怀上，哪里能听到什么动静呢？”龙泽夫人青灯笑吟吟地将弯着腰听她腹部动静的龙泽拉起来。

“有啊，儿子说他急着要出来见见娘亲和爹爹呢！”龙泽直起身，笑道。

“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呢？”青灯挑着眉，“若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不过第一胎我想要儿子，他要作大哥哥！我龙氏子孙要有文韬武略，要大智大勇，要心怀天下，要守护苍生……”龙泽伸出手臂抚上青灯肩头，眼睛看着远方的山脉。

“生儿子任务这么重，我看还是生女儿好了！”青灯故意撅起嘴，看着一旁的龙雁又问道：“雁儿，你说呢？”

“若是生女儿，夫人会怎样？”龙雁笑着反问一句。

“若是生女儿，我可不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的女儿呀，要有一颗不受禁锢的心灵，要自在逍遥，偶尔莽撞一些也没关系，但要聪明坚强、纯净通透……”青灯微笑憧憬着，却没注意龙泽已经直直盯着她好久，转眼看时，把她吓了一跳，“你看着我干什么？这样的女儿难道不好么？”

“好！当然好！”龙泽弯着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这样的女儿，更需要一个那样的大哥哥来保护她呀！”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儿子好嘛！”青灯将脑袋歪到一边。

“天地良心！雁儿你来评评理，青灯是不是故意误解我？”

龙雁笑着摇摇头，“夫人都已经要给龙家添后了，就是误解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雁儿最懂我！”青灯得意地看看龙雁，又看看龙泽，笑着说：“咱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你们说这个龙家小哥哥叫什么好呢？”

“你看咱们大门口写着‘博照古今’，我觉的很不错，不如就叫‘博儿’吧？”龙泽说。

“博闻强识、博古通今……好啊，就叫龙博！雁儿，你觉得呢？”

“好听！”龙雁狠狠点头，表示非常认同。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那就这么定了！”龙泽笑着，又看着青灯的肚子道：“博儿，长大以后最重要的事是要保护娘亲，知道吗？”

“咦？你不是要他守护天下苍生的吗？”青灯调皮地眨眨眼。

“天下苍生要守护，娘亲更要守护！”龙泽说着，原地旋做一条白龙，卷裹着青灯飞腾而去，只留下一串笑声和一阵风吟。

……

时空转换，四季轮回，二十多年的光阴转瞬即逝。龙雁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她轻轻揉了揉眼睛，远处栈道尽头的亭子里，白龙翩然落地，也稳稳将穿着青衫的少女送回地面。

◆◇

“这里好美啊！我在塘州这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美的去处？这山庄主人也真会选地方，依山傍水，和御剑山庄只隔着一座竹林，气质却完全的不一样，感觉就像……住在画里面！”豆豆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感叹着。

“是啊，这里一半在世俗之中，一半又在世俗之外，若能在这种地方住着，再有喜欢的人相伴，岂不是比神仙还要快乐？”童博望着不远处的一对白色水鸟，定了定气，将目光落回身侧佳人，“豆豆，你知道吗，今天我们一起来龙泽山庄，我恍然有一种带着你回家的感觉……我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故事，有你，有我……有些片段我在梦里看到过，有些听韩老伯说起过，我目前还不能完全回忆，所以时常会想，能不能回忆起来真的很重要吗？那日在紫云山脚下，我第一眼见到你，感觉心脏就像被撞了一下，那不仅仅是熟悉，而是……寻寻觅觅之后的久别重逢！我们之间的过往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不论你我是否还能回忆起来，它早已刻在心里了，抹不掉的！所以，何必要费尽心力找回过去的记忆呢？它就在那里，一直都在！而我现在更想要真真切切的当下……豆豆，我想告诉你，现在的童博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豆豆怔怔看着童博，白皙的脸蛋泛起淡淡酡红，不知不觉间乌黑的眸子蓄了两汪清泉。

“豆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是不是吓着你了？”童博伸出手指想替她拭去泪水，豆豆却摇摇头，樱唇一抿，泪珠如水晶般涟涟落下，她张开双臂拥向童博脖颈，将头枕着他厚实的肩膀，

“童大哥，其实……刚才豆豆也是有话想要问你的！”

“你想问我什么？”童博柔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已经不需要问了……”豆豆深深吸一口气，在童博看不见的脑后，闭着眼睛微笑着，“我想问的……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