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韶光:“泽芜君闭关,含光君正式开启政治生涯。由于含光君并不是从小接受宗主教育,初时在宗务处理上略显生疏,但在蓝启仁和众多从兄弟诸多长老的辅助下没有出过乱子,直到含光君掌权第三年。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太原王氏、河东裴氏、信阳韩氏在仙门议事会当众发难,挑衅清河聂氏姑苏蓝氏,意欲取而代之。蓝氏宗亲以大长老蓝伦一脉为首勾结河东裴氏、信阳韩氏,蓄意谋夺蓝氏大权,蓝氏小双壁一重伤,一修为尽毁,金丹碎裂,灵脉尽毁,蓝氏下一代损失了近一半。”】
“尔敢!”
蓝启仁怒拍桌案,怒目而视大长老蓝伦。
蓝伦已过耳顺之年,再有两年就从心所欲了,是青蘅君一代年纪最长的大哥。十五岁结丹,面貌保持在三十五岁的模样,皮肤白皙,眼睛有神,蓄着一把美髯,须发皆乌。一袭浅蓝襦衫,面容儒雅,手持一柄白玉拂尘,姿态随和飘逸。他是蓝启仁的从兄,他的祖父蓝蕴和蓝启仁的祖父蓝蓁是嫡亲兄弟。面对蓝启仁的质问,只是眉头微蹙,心平气和道:“启仁因何动怒?你我同出一脉,我难道会害蓝家不成?”
蓝启仁也恢复了理智,无论如何,蓝伦都是他大哥,当中质问着实不智。当即压下怒意,缓和语气,“是启仁冲动,还望大兄莫要怪罪。”
蓝伦十分大气,笑道:“这是自然,只是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今日得罪的是我没什么,待会若是得罪了阿信,不将把你珍藏的天目山清顶全部掏走可不罢休。”
蓝启仁亦笑道:“大兄莫不是也馋我那些茶了?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我记得大兄爱岩茶,我那还有几饼武夷大红袍,等回去就都给大兄送去,算是赔罪。”
蓝伦喝了口茶,笑看着蓝启仁,“却之不恭,那为兄就等着启仁的好茶了。”
姑苏蓝氏暗流涌动,其他家族也不太平。
太原王氏正是王相宜的本家,蓝韶光说王裴韩三家觊觎四大世家之位,欲取聂蓝代之,明明是三家,却不提江不提金,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因为太原王氏和兰陵金氏联姻,后来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联姻,也成了太原王氏拐弯抹角的姻亲,说不定明面上是王裴韩三家,实际背后还有金江两家。
信阳同云梦接壤,往东是兰陵。岐山温氏灭亡,关中并州冀州聂氏独霸,但过几年赤锋尊就死了,聂怀桑当政,清河聂氏还能有好?关中成了太原王氏的地盘,焉能看着江河日下的清河聂氏霸占并州?河东更不用说,姑苏蓝氏的地盘,江淮膏粱之地,豪族林立谁不想分一杯羹?一旦姑苏蓝氏势弱或出现破绽,多的是人扑上去分一杯羹。
看来,含光君领兵打仗在行,内务不可。
王相宜跟亲哥哥对了个眼神,想着要不要对金光瑶好点。死了个金光瑶,蓝曦臣就不行了,要是能收服金光瑶再让他勾引蓝曦臣,接机插手蓝家内政,夺取姑苏,指日可待!
信阳韩氏宗主韩三关听见他韩家日后竟能跟四大家族一较高下,大喜过望,面上却不动生色,一派谦虚,诚惶诚恐的说不敢。察觉到江澄隐晦投来的打量,大大方方的隔着几个阵营以茶代酒,摇摇对江澄敬了杯茶。
江澄见状,也端起案上的茶杯回敬。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宗亲长老勾结外族谋权篡位的引子很早就埋下了。玄正初,蓝氏两代宗主接连在壮年闭关不出,不理家族事务,蓝氏主支嫡脉让诸多宗亲不满。二来,泽芜君闭关,蓝氏大权落在含光君之手,上任宗主青蘅君在任期间蓝氏一切大事亦是由家主同胞兄弟做主。
一连两任宗主大权刚落,不照先祖定下规矩行事,诸多血缘亲近的宗亲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宗主的弟弟能掌权,那他们身为上上上任宗主的嫡亲弟弟的后代为何不能?
野心一旦萌生就压不下去,蓝氏家规再多也禁止不了人心诡谲。
青蘅君那一代因为有蓝启仁以铁血手腕死死压制诸多长老宗亲,加上行事稳妥,从无错处。青蘅君闭关不出的原因蓝氏长老一清二楚,并且青蘅君有后,蓝启仁无子,蓝启仁掌权可以说是辅佐少主,并且在青蘅君辞世后,火速立家主长子蓝曦臣继位,还政宗主,才没惹来太多非议。
到了泽芜君一代,一朝天子一朝臣,蓝启仁身为叔父,上一任家主的胞弟对于家族政务必须放手,这是蓝氏先祖定下的规矩。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蓝氏大权永远在蓝氏嫡长子一脉,杜绝争权兄弟相残,家族内耗。
没有了蓝启仁的压制,加上含光君本就不擅政务,并且多年来的兄长叔父庇护,性子过于天真,不通权谋,在政务上多仰赖长辈族人,尤其信任堂伯蓝伦。权力渐渐向蓝伦、蓝佑等旁支转移。
并且,与蓝启仁品行上佳不同,含光君在当时蓝氏宗亲看来有一个严重过失——结交奸邪,害兄上位。奸邪不用说,魏无羡,为了一个魔头,一次次的违反家族命令,一次次的不顾家族利益,一次次的违反家规,肆意妄为,连蓝金两家的联盟都撕破了,简直不忠不孝!
害兄上位则是含光君明知道自己兄长跟金光瑶的关系有多好,有多在乎金光瑶,却从来不给金光瑶好脸色,当着兄长的面都对金光瑶冷言冷语,是为不敬。魏无羡复活,一个做弟弟的为了外人去清查兄长的义弟,对兄长步步紧逼,亲手砍下兄长义弟的一条胳膊,断了兄长义弟的生路。这分明是报复当年兄长没保下你的小情人!
眼睁睁看着兄长陷入迷途,闭关自困不去劝解,反而自领宗主之职,掌宗主之权,还将当年杀害数百蓝氏弟子的魔头带回蓝家,不做任何惩罚,简直不仁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如何能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