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下车最先看向小哥,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扫过胖子,又盯着梁湾看了好一会儿,看的吴邪默默把梁湾藏在了自己身后,他又把目光落在吴邪脸上。
“你是吴三省的儿子?”他的声音很闷,口音很重。
吴邪回道:“我是他侄子。”
那人嗤笑一声,“对喽,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绝后嘛。”
梁湾腹诽:怎么就绝后了,侄子也是后啊。
他看了看面前的森林,又看向吴邪,道:“那东西就在里面了,你们也要去拿吗?”
这问题有坑,吴邪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金万堂的情报有问题,你们进去,全部都会死。”
虽然梁湾跟他说这些人注定会死,但他还是想劝一句。
姜四望咧了咧嘴,对吴邪的话不甚在意。随即说道:“走吧,去我帐篷里吃点东西,吴三省应该就在附近吧,请他出来见个面吧。”
吴邪道:“他失踪了,也可能已经死了。”
姜四望冷笑,“得了吧!”他的声音很低沉,即使是冷笑也显得憨憨的,透着一股傻气。
几人上了车,跟着姜四望来到他的营地。
刚一进帐篷,就有人就给他送上了一根新的腰带。
那根腰带上,有九面碗口大的青铜镜。
梁湾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吴邪,吴邪秒懂她的意思,悄声对她说道:“那些铜镜大部分是萨满教的法器,看成色,都是古董。”
姜四望似乎是听到了吴邪的话,对他们说道:“辟邪的,这几个是老萨满死了之后送给我的,很有力道。对于我们科尔沁博来说,这些就是我们的旭特根,能保佑我们不受这里鬼主伤害。”
梁湾没太明白他说的那些名词,但结合上下文,大概理解了其中意思。
只是目前看来,他的旭特根似乎并不能保佑他。
胖子道:“你有这么多,卖给我们几个呗。”
姜四望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憨憨的笑容,“你们不需要,你们有自己的旭特根。”
他看了一眼梁湾,又转头看向小哥,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在南方见过一种庙,里面的神仙很像你。”
小哥接过茶,并没有喝,只是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姜四望也不在意,接着说道:“青铜镜能看到草原上的脏东西,我们下墓的时候,会把镜子都装在胸口和肩膀上,如果身边出现东西,会立即看到。”
吴邪道:“金万堂的队伍,已经死了一半了。姜叔叔,如果不离开,你们真的都会死的。”
姜四望神色莫名,“草原上的事,我比你们知道的多……”
吴邪感觉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想到他们这一路遇到的诡异事情,他倒是想问问,这些在草原人眼里是什么。
但吴邪问出口,姜四望却避而不谈了。只是淡淡道:“中原人认为西藏是神秘的,云南的雨林是神秘的,认为湘西是神秘的,却认为草原是天空广阔的,是洁净单调的。
但事实上,蒙古才是真正的神秘,这里到现在,都有80%的国土,是无人区。”
这一点吴邪承认,他们在草原遇到的东西是他从没有了解过的,他们以往所有的经验在这里都不起作用。
吴邪还想问,姜四望打断他,“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我叫你们进来喝茶,是谈我要怎么处置你们,不是回答你问题的。”
梁湾闻言,眼神凌厉的盯着姜四望。
姜四望忽然顿住,他在梁湾的眼神里看到了肃杀,微敛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却也不在说什么威胁的话。
吴邪没察觉到姜四望表情,或者说即使他察觉到也并不在意,他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他淡淡问道:“那姜叔叔想怎么样?”
姜四望回过神,神色复杂的看向吴邪,道:“离开这里。”
他看了看帐篷外面,阳光明媚,这一次,他的表情里带着一丝遗憾。
接着又道:“再往里走两天,就真的晚了,我找人带你们,离开这里。”
吴邪摇头,“我们的朋友已经进去了,我们要去救人。”
“他们出不来了。”姜四望语气惆怅道:“这片草原,这个地方,如果死在这里,灵魂都永远也无法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这个说法跟梁湾告诉他们的一模一样。
胖子不解,“那你们还进去?”
这一次,姜四望的表情里遗憾一览无余。吴邪被他这表情惊了一下,问道:“姜叔,你……”
“回去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们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晚上了?等太阳落山了,天黑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着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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