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飞伦听到自己脑内似乎有机械轻轻转动的声音,像钟表的指针指向一个新的节点,却不知下一秒意味着什么结局。
他咬了下舌尖,细微的痛觉掩盖了蟹腿的鲜甜,状若无意地问道:"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
然后提起嘴角笑了笑,像毕成飞那样八卦地问道:"不会是我们班的女生吧!"
他问完就后悔了,心脏像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边缘,不上不下,不左不右。
就连张昭手上剥蟹的动作都让他感到惊惶,只好低头吃东西。
张昭再次停下手上的动作,撩起眼皮看了眼低头用筷子一个劲戳蟹腿肉的飞伦,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飞伦"哦"了一声,不戳筷子了,夹起一根蟹腿肉,在醋碟里蘸了个遍后吃进嘴里,让酸味弥漫整个口腔,酸的双眼迷离。
只是虚惊一场,胸口却还是止不住发酸。气氛微妙地安静了几秒,只有螃蟹壳被咔嚓撬开的声音,在灯光下一览无遗地袒露出最柔软的地方。
飞伦准备说点其他的事转移话题,却突然听张昭没头没尾地问道:"那你呢?"
他心口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明白了张昭问的是什么,笑了笑说:"你不是说不能早恋吗?乔爷爷今天也跟我这么说,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张昭将剔下来的蟹腿肉放在碟子里,平淡道:"所以你本来有想法?"
飞伦沉默了几秒,用张昭的原句回敬了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都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
他有点委屈。
张昭放下手中的剥蟹工具,目光微沉地看着对面的飞伦,嗓音压的很低:"黄晴?"
飞伦一怔,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张昭,两扇睫毛颤了颤。
然而他的神色似乎让张昭眼底的暗色更为浓重,连剥好的蟹腿也不递给他了。
飞伦猛地反应过来,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黄晴只喜欢学习的好吗?"
张昭脸色依旧不好看,声音更沉了些:"你对她好像很了解。"
飞伦眯了眯眼睛,想起张昭对黄晴一贯的敌意,没忍住道:"张昭,是不是期中考试快到了你有点紧张?其实你不用紧张的,你肯定比黄晴考的好,稳坐第一名,我相信你!"
然而他的鼓励似乎毫无作用,张昭还是没把那碟蟹腿给他,还扯起嘴角笑了下,冷声道:"该紧张的不是你吗?"
语气嘲讽极了。
飞伦泄气了,肩膀缩下去,不满地抱怨道:"你干嘛在吃饭的时候说期中考试,我紧张的都没心情吃螃蟹了。"
简直恶人先告状。
张昭眉头蹙的更深,拿起那碟剔好的蟹腿,力道微重地扣在飞伦面前,不容置喙地命令道:"必须给我吃完。"
微妙的气氛瞬间跑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