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沉思了一会，报出了一串药名，组合在一起便是气分热盛证的名方白虎汤。
柳南星似笑非笑，语气微扬地道：“哦？你确定？”
陆桐心中一紧，面上却只是愣了一瞬，就道：“草民确定。”
柳南星笑了。
“看来陆大夫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是自信，时隔这么久了，都不需要再回忆一下的吗？”
陆桐见她只是质疑自己的反应，而不是早已有了证据，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他捋了捋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以林大人这样的身份，得中暑的病症，在这蓬莱城中还是很少见的，这么多年来也就那么几例，因此，草民才对此事记忆深刻。”
“那看来，你的记忆好像也并不怎么准确啊？”
柳南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边角有些褶皱的纸，并没有展示给陆桐看，而是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前三味药与陆桐所说相同，但到第四味药物，就开始有了变化。
陆桐越听脸越白，喉结上下移动，不自觉地开始吞咽起唾沫来，明明是刚过了新年的大冷天，额头上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柳南星看着他的反应，哪怕还没念完，仍然将手中的纸张折了起来，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看来，你很清楚这张纸上写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我想我已不必再念下去了。”
陆桐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柳南星胸有成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是，这才是草民当初为林大人开的方子。”
柳南星用一种陈述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撒谎？”
陆桐这次回答地就快多了：“因为这个方子在治好中暑的同时，会让林大人在另一方面伤身不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桐再度闭上了嘴。
柳南星挑挑眉：“你与林通判无冤无仇，我不信你是为了一己之私。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他又拿捏了你的什么把柄或者软肋？”
陆桐不仅紧紧抿着嘴，更是闭上了眼。
柳南星挑了挑眉，心里大概有了底，给他上了手铐。
她厉声喝道：“冥顽不灵，我看你是想试试牢饭与刑罚的滋味！”
但下一刻，她就保持着怒容，凑到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劝你还是好好交代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人被他们掌握在手中，那么你应该知道，和我合作才是你目前唯一的指望。”
陆桐惊讶地睁开了眼。
柳南星却没有管他，扯着他手铐上的链子就走，将他扯了个踉跄。
走出诊室后，她又扫视了一眼整个医馆，用余光注意着陆桐的反应，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柳南星突然道：“当日随你一起去林府出诊的药童呢？他在哪里？”
陆桐依然没有说话，倒是另一个大夫突然开口道：“您说的是秦芦吧？他四个月前就离开蓬莱了，说是家中老娘病重，他要回去照顾老娘。”
柳南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押着陆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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