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清铭应了一声算作回应，随后踱步向姬扰清走过去。姬扰清见他要过来，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实在是前世他的那一巴掌和那贯穿心脏的一剑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姬扰清，你过来。”楚清铭看姬扰清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
姬扰清站在原地咬咬牙，克服来自身体上的恐惧愣是没过去。现在离君哲平白无故就消失了，而闭关不久的师尊却出现在他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种种一切都在显示面前的师尊是假的，但是姬扰清就是感觉面前的师尊是真的。
“师尊。”他牙齿颤抖着固执的又叫了一遍。
等了许久也没见姬扰清过来，对面的楚清铭仿佛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的周身突然冒出层层黑雾，迷蒙的黑雾把姬扰清的视线都遮挡住了。无论姬扰清怎么努力睁开眼睛，也依旧什么都看不见。他干脆闭上双眼只靠听力来辨别。
层层黑雾中，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向他胸口袭来，速度之快连眨一眨眼都不够。姬扰清勉强避过，却没注意到楚清铭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但是就在楚清铭要出手把他打晕的时候，姬扰清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回身一掌拍向楚清铭。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觉得大概是楚清铭嘴角留下的鲜血，姬扰清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就感到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楚清铭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望了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眼，伸手把匕首召回，挽了个花斜插在腰间。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姬扰清沉默着发呆。
突然，天空不复之前的晴空万里。黑色的云在空中翻起龙卷风，伴随着粗如大树般的闪电交叠在一起，使人看了无端心生惶恐，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楚清铭，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空中传来沙哑空灵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楚清铭闻言双眼微微下垂，蹲下身子，动作干脆利落的从腰间把刚刚别好的匕首拿出来，对着姬扰清的心脏就是一刀。
鲜血慢慢从匕首的凹槽里流向一根银灰色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遥遥通到天上。
可能是失去心头血的感受太过难熬，晕着的姬扰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意识的吐出来一口鲜血。
看见这一幕的楚清铭仿佛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手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急急忙忙的把匕首拔出来。
没了心头血的灌溉，从一开始就没有转晴的天空，现在却是更加狂暴了。那些树一般粗的闪电直接一下劈到了楚清铭的后背上。
楚清铭闷哼一声，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直接被劈的跪在了地上，背后的衣服连着皮肉一起，被烧的焦黑，不断的冒着烧焦的黑烟。
见状，那个空灵的声音逐渐变得凶狠，幻化出一团黑雾围在楚清铭身边张牙舞爪：“楚清铭，你敢反抗本尊的命令？！”
楚清铭倔强的胡乱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却是不肯再把匕首插回去了。他低着头喃喃道：“他会死的。”
“什么？”那个空灵的声音一时没听清。
“我说，我不会让他死的。”楚清铭突然抬头把匕首反转刺向那团黑雾。虽然这么做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刺不中“他”。
果然，他在刺中黑雾前被那闪电当头劈下，与此同时，他的四肢被不知从哪来的泛着金光的铁链缠住了，一丝一毫的反抗都不可能。
楚清铭的青筋暴起，疼到了极点他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等闪电过去，铁链把他放下来的时候，楚清铭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和鲜血浸透了。
他嗤笑了一声，声音格外的虚弱：“原来这就是至尊吗……呵，就你这样的……又怎么敢自称至尊？怕不是从哪来的黑耗子变得吧哈哈哈！咳咳咳……”他笑着笑着忍不住咳出了血。
那团黑雾闻言发疯似的驱使着闪电劈他：“够了！够了！！你给我闭嘴！！！”
楚清铭在闪电交加中眼中闪着凶狠的光芒望向天空，嘴角缓缓勾起，漏出尚带鲜血的八颗牙齿：“扰清……我来咳，寻你了……”他终于念出多年以来一直没能念出口的话，只是声音虚的很，如果不是他的嘴唇好像在动，都不知道他在说话。
他笑完看向一旁的姬扰清，眼神变得温柔：“扰清，等我。”
………
“呯！”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似的炸成绚烂的银灰色烟花。
那团雾把晕着的姬扰清和烧的差不多快熟的楚清铭从幻境里扔了出来。又把本体在闭关修炼的楚清铭提过来。让他给姬扰清和离君哲更改记忆。
楚清铭现在依旧只能听从那团雾的话，但是他相信自己上一世没能做到的，这一世肯定可以。
他边清除姬扰清的记忆，边神色稍冷的看向姬扰清的胸口。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故意激怒“他”，那么……楚清铭吸了口冷气，没敢想下去。
啧，这团雾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这时，远在药宗的裴安冉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裴安冉挠挠头想到：难道我偷师兄心头血的事被发现了？
楚清铭趁着给姬扰清更改记忆的时候偷偷给姬扰清把了把脉，他隔着衣袖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依依不舍的把姬扰清的手放下，又去给离君哲更改所有记忆——这是那团黑雾要求的。结果可能是刚才在幻境的时候受的伤太严重，楚清铭哇的一下就照着离君哲的脸吐了一大口血。
虽然他及时避开，但是离君哲的脸上依然崩上了血点子。
楚清铭看着离君哲粘上自己鲜血的的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那挂了一世的面瘫脸都隐隐有要崩塌的迹象。
不就崩上了几个血点子吗，自己倒没说什么，旁边那团傻不拉叽脾气倒不小的黑雾就开始使唤他：“给他擦擦。”那空灵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一股杀气。
楚清铭依旧保持沉默的作风，倒真是从兜里掏出手帕给离君哲擦了擦，又用清尘术给他洗了好几遍。随后不嫌脏的给自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干脆利落的把脏手绢随手往怀里一揣。
楚清铭动作极快的把离君哲的记忆消除改掉，改成上辈子自己受欺负的记忆。不过他总感觉自己做这动作有些熟悉。
楚清铭摸了摸鼻子。可能……干坏事干多了，有点顺手了……
那团黑雾满意的看着一切都按自己想的那样发展，忍不住又冲楚清铭说：“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行。不过你记住你打不过我，这是事实。哈哈哈哈……”空灵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恐怖，如诅咒一般回荡在楚清铭的脑海中。
楚清铭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因为厌恶而显得更加不近人情……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面前的黑雾消失，楚清铭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了。他用法术把姬扰清送回自己的房间，又费心吧咧的修改宗门里其他人的记忆。随后看向离君哲，啧啧啧还是不解气。怎么你就有这么好的待遇？
楚清铭面瘫了多年的脸上浮现略带稚气的笑容。他们进幻境前天就不怎么早了，此时从幻境里出来后就已经快天亮了。楚清铭从兜里掏出刚刚那块手帕，使劲的往离君哲的脸上摩擦。看着搓红的脸，楚清铭表示非常满意。他费心吧咧的把地上的血用清尘术洗掉，又把脸红红的离君哲送回去。
一切都妥当后，楚清铭远远的朝天空望了一眼，最终低下头转身瞬移回了自己闭关的地方继续修炼。
毕竟看了这么久离君哲的脸，真的不是很适应。楚清铭唯一还算感性的脑细胞如是想到。
………
姬扰清一醒来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比如……站在他旁边的离君哲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
这个红不是害羞的那种红，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普通的红。试问，在什么情况下人的脸上才会出现猴屁股那么红的红？
还是说哪个人抱着离君哲的脸亲了一晚上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姬扰清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觉醒来看见一个红不啦叽的脑袋在他面前晃是什么感觉。
就一个感觉：这是什么妖邪？！本君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人！
呵呵……到头来是自个徒弟。
姬扰清捧着个茶杯，小口小口喝着。不是他不想大口喝，主要是他是怕离君哲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再把自己吓得呛死。
不行不行，这是他的徒弟，他必须关心一下是怎么搞得。
姬扰清清了清嗓子，把从院子里练剑的离君哲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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