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远方的亮光,越往深处越是寂静。
只见铁链囚住一女子,四周冷清,让沈璃不禁躬着身躯。
“阿璃。”行止轻声一唤。
闭目养神的沈璃睁开了双眼,四处的宁静让她感到不安,但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你回来啦?”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这所有事情没有发生,两人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妻子在等着丈夫回来。
行止蹲下了身躯,两人彼此看着对方的狼狈的模样,便都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行止看着沈璃凌乱的头发,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她,却发现自己的左臂仍在渗出鲜血。
“或许,天道已经受不了我这么不乖的神明了。”是啊,自愈能力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何其荒谬。
墟天渊已与天外天相之连接,景色相之交融。
沈璃喉间一咽,几乎是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大门阖上了吧?”
“阖上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出不去了?”
沈璃仓促的低下头,努力地不让泪水挂在自己脸上,随后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行止的肩膀,那伤口是她的父亲所致,在即将要触碰到时,却因为困住自己的铁链而被拉回。
“已经不疼了。”他的神情悠然,仿佛将一切世俗的喧嚣都隔于心门之外T,安静地宛若置身于世外,荣枯随缘,不染尘埃。
行止随后将沈璃抱在怀里,天地间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
“害怕吗?”
“刚开始还有点,不过有你在我身旁,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沈璃一抬头,两人的视线交缠,彼此的情感如同一条无形的绳子,将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很快,墟天渊场景正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消失在了这虚无缥缈的世界里,困住沈璃的铁链也随之掉落,眼前的男人也正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这个世界正化为泡影,只留沈璃一人。
“王爷?”肉丫小声地叫着。
昔日的场景又一次在沈璃的脑海里浮现,但一睁眼,自己身处在这碧苍王府内。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肉丫赶忙扶起沈璃,自那墟天渊一战之后,都半年了,王爷为此也病了好几个月,朝中事务也都推脱了,今日看到王爷在这树底下躺着,可把她吓坏了。
沈璃用手轻轻刮了刮肉丫的鼻子,宠溺的说着:“别担心,我不小心打了个盹。”
沈璃转头仰望着这勃勃生机的大树,在她记事起这棵树就一直陪着她,沈璃从走路到拿剑再到后来威慑四方,她经常在这棵树下徘徊,白日则在坐这儿看书,夜里也曾带着伤在树底下和墨方商量军事,这颗树也从小树苗长成如今的大树,之后和师父谈话才得知曾经的碧苍王府是她母亲的住所,而这棵树也正是琉羽和凤来所种,她似乎能听到他们在说:“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担心我。”说罢沈璃去了前方那一隅葡萄园。肉丫看着那一颗颗还未长成熟的葡萄,或许王爷还未放下吧。
沈璃也学着行止的样子在这放了个摇椅,她伸手扒拉一颗葡萄,葡萄小的很,显然还未长熟,沈璃又开始对着葡萄说话,仿佛他还在……
“这葡萄可真难弄,拂容君和幽兰他们捣鼓了好久才弄好。”
“诶你说你怎么想起种葡萄的”
“你这人也真是无聊,冷不丁的出现在人家的梦里,又冷不丁的消失。”
“诶,想当初初落人间,一些有损本王颜面的事儿都被你看了。”
“你倒好啊,现在一个人去清静了……”
肉丫就站在远处看着沈璃,两眼凝视着远方,眼已经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双唇紧闭。
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