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殷郊保证姬发会在朝歌过得很好,伯邑考放下心来,又跟他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自己还有事借机离开了,殷郊实诚地送了他十米远,然后依依不舍地朝他挥手再见。
伯邑考在回去的途中看见了殷鹤。
殷鹤眼看着天色渐晚,满足地跟姜文焕道了别,就喜滋滋地往自己的小平房那边走,她跟阿尘畅聊着,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伯邑考。
伯邑考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羽毛,黑如鸦羽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伯邑考那位就是王姬?
随行的侍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回答,“回世子,是的。”
伯邑考瞧着跟传闻中很是不像。
传闻中,殷商王姬娇纵肆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平日里高高在上,傲娇得很,此时居然与婢女相谈甚欢,这自然是与他印象里的女子大不相同。
侍从不敢乱接话,也不明白世子是什么意思,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
伯邑考走吧,先回去。
他刚要起步,就看见殷鹤迎面撞上了一个婢女,那婢女长相还不错,手里端着个瓷碗,被殷鹤这一撞,那瓷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里头的热汤洒了一地,有很大一部分都溅落在了殷鹤的手背上。
伯邑考看得很清楚,那婢女是故意撞上殷鹤的,不然那么宽敞的小路,怎么会撞上呢。
他皱了一下眉。
那边,殷鹤看着手背上还在冒热气的汤,只觉得自己的手背火辣辣地疼着,又瞧见眼前的这个婢女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赔罪,她碰了碰怒火中烧就要破口大骂的阿尘,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微微笑了笑。
婢女还在道歉,“王姬恕罪,王姬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殷鹤无碍,无碍,小心别烫伤了自己。
“谢王姬。”婢女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王姬!你看她那副样子!”阿尘还在愤愤不平,拿着丝绸手帕给她擦着手背上的热汤。
殷鹤算了,一个小婢女而已。
殷鹤犯不着因此伤了心情。
殷鹤走吧走吧,回房。
“是。”阿尘闷闷不乐地收拾了殷鹤的手背,恶狠狠地骂了那个婢女几句,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殷鹤离开了。
伯邑考一直默默地看着。
就在侍从以为他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平静的声音就蓦然传了过来。
伯邑考去查查那个婢女是什么身份。
“是。”侍从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快速地退下了。
伯邑考望着殷鹤远去的方向,看到了她被烫得鲜红的手背,而他垂下手,缓缓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
殷鹤的手背吓了整个殷商王族一跳,殷寿气得跳脚要找出那个不长眼的婢女,殷郊跟着殷寿一起破口大骂,砸了好几样珍贵的瓷器。
而殷鹤本人懒洋洋地趴在贵妃塌上,抚着手底下的红木,伸着手任由阿尘骂骂咧咧地忙前忙后。
殷鹤没事的,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殷鹤快,给本王姬上药。
“王姬,”阿尘的眼里泪汪汪的,“那个贱人太过分了!居然这样欺负你!”
殷鹤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殷鹤不过是个婢女,本王姬还能任由她欺负?
殷鹤要死就死远一点,别碍了本王姬的眼。
殷鹤清冷的语气里,有着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