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视角李莲花】
银针刺穴,此法子我也是第一次用。
我倒也没有想到,神医的名头我用了多年,第一次真刀实枪的救人居然是救我自己。
昔日无了和尚与我通信时,曾将此银针逼毒的法子传于我过,当时只道是他多事,觉得我此一生再也用不着此法,可而今只觉,当时幸亏他将此法传于了我。
扬州慢随银针刺入他心口,第三根银针刺进他颅间时,我借以扬州慢在他体内经脉游走,觉出那经脉瘀血已尽数排出时,一掌击在他后背。
掌力与心口处银针相触,他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方小宝眼疾得很,即刻便抽出腰间锦帕,为他擦拭。
血自他嘴角缓缓而下,片刻自止。
可紧接着,他唇角却开始有些发青。
乌青的唇,依旧滞留在唇间的血珠,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心悸。
似乎与他心连了心。
我方才那一记银针入心口时,人就已经是在昏迷之中,如今此景,我深知他如此必是苦痛难挨,他眉头紧锁额间冷汗淋漓,我只一看便知,他之碧茶似乎并未全部排出。
我一骇,急而至他身前,猛一扒开他胸前衣衫。
眼前之景令我倒吸一口凉气,他之经脉自心口开始皆已是乌青,形成密密麻麻的纹路,我一时不敢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余下毒血竟是全然汇在了心口!
方才那口黑血,清出的不过是一部分毒素,碧茶因扬州慢才未曾深入心脉,却也是徘徊于心脉周遭。
此间此景,实乃毒血未全然排出之过。
而且,似乎我未清出的余毒,已经开始反噬心脉了。
这样下去断然不行,毒发反噬,他根本撑不到我将毒逼出。
我必须尽快另寻他法。
“莲花,他这样不行,毒血已经开始反噬了!”
方小宝急而抬首,语间都有些急促。
而我连呼吸间都有些慌张,此时之景我并非没有料到,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我强压下情绪,心中渐渐涌上第二种法子。
“我知道......阿飞!”
我猛回首望向阿飞,紧而换以双手击于他脊背:“到你护法时候了......他如此不行,你用内力将他心口的银针激出来!”
先前护法一说分明只是戏言,可而今却已成真。
银针封于心脉,他才会昏而不醒。
若他醒来,或许还能博上一把,与我一同起内力,合力将毒排出。
这是我想到的第二个法子。
只是此法更为凶险。
阿飞闻我声上前几步,意起内力助我,可却突愣一瞬,又复放下双手。
我一时不解,可手中动作却也未敢停。
“阿飞?你这是做什么?”
我未发声,是小宝见他此动作,一时未曾忍住开口。
阿飞沉吟片刻,倏忽一笑。
他笑的突然,方小宝觉得莫名其妙,可我却心里门清。
他怕是已经知道了我心里想的什么了。
我收了手上的力,一时间觉得坦白,这二人或许还会帮我一把。
而方小宝见我收手,眸中更为不解,一时蹙眉。
“莲花,你又做什么?你此时收力,那他不就......”
“放心,有银针刺心口挡着碧茶深入心脉,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呢。”
如此刻薄的言语,我想阿飞应是生气了的。
突然有些心虚。阿飞并未多言一句,反而是一直盯着我。
“李莲花,你其实早就想到此番之景了是吗?”
我一愣。
“那碗放着归元丹的粥送入他口时,你心里就笃定了此法是吗?”
方小宝猛一回头望我。
“归元丹护心脉,并非是因为银针入穴伤身,而是为保此刻。”
他顿一刻,偏头回身拿过我置放于桌上的银针筒,道:“其实逼毒,并非只有银针刺穴这一个法子,但这绝对是最温和,于施针者与被施针者最好的法子,方多病,我们都被他给坑了。”
“什么叫.....最温和的法子?不对......他怎么坑我们了?”
方小宝出言打断,我未言一句,阿飞猜的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那枚多余的长银针让我激进他心脉的时候,我就做好被他拆穿的准备了。
“你问他喽?”
“我一开始就发现,他其实准备了两种法子,归元丹可不是为了防银针刺穴伤心脉,而是为了让那枚长银针入心脉的时候,李相夷不至于走火入魔。”
题外话:这章跟第五章结尾对应,算是之前的一个小伏笔有了解释,我真的憋了好久才憋出来,马上就要写不出来了!!之后可能会重修这一部分,因为这段真的不好!!我总感觉驴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