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如此吗?”
淡淡的声音飘散在点点雨落之中,无人在意这个,说话诡异的人。
他只微微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似清明起来了,迷迷蒙蒙不得前行的道路,也终究走向了他的不归路。
“那便如此吧。”
眼里闪烁着坚定,只在此刻,最后一番回顾往事。
一切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幕幕的回放,当初刻骨铭心的痛,如今看来却失了情绪,没了恨爱,只余了坚定。
他好像生来便是该这么干的,又好像这么做是被逼至此。
缘由是什么也早已分不清了,只是唯一的念想,便只有——诅咒这天地,闹个天翻地覆。
怪异的线段扭曲在地面,缠绕着看不清图案,沾着自身的血,他的手指就在线段尽头无之尽地延伸又延伸。
天地好似感到了他要做些什么,雨化刀,风作剑,从身到心谴责着他,却侵扰不了阵法一星半点,血迹不见褪色,反倒更鲜艳,更红了一点。
他仍是坚决地进行着,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也不知向谁祈祷,可以聆听的神仙从不真正满足人的希冀,只会在重要时刻装聋作哑。
再者,他要诅咒的,也有那神仙的一份子,又怎会帮助他实现心中所愿。
弧线续到开头,阵法成型,光芒刚放出一点,便被吹起来的尘土遮住了,只能隐隐瞧见,那风沙中一缕飘起的衣角。
他手中掐诀,口中快速,分辨不清具体内容,只见他嘴角渗出血来,黑发的颜色快速褪去,面孔苍白又衰老。
阴云在头上汇聚,一片片重重地压下来,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膝盖陡然一弯,竟是跪在了地上,一咳,大口大口的鲜血洒落,与雨混在一起了。
他却不肯再伏下腰来,硬生生挺着,跪在山头。
那天地怎么愿人忤逆祂的意愿,发起狠来,雷劈了上去,终归是叫他折了腰,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在最后一口气消散那一刻,他也只是茫茫地想着,总归是胜不了天,但好歹尽了力,了却一桩心愿。
只是总是不甘的,改不了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