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岁时,妈妈生了一个小妹妹,我和外婆一起站在手术室门口,她问我:“妈妈生了一个小妹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说:“叫多多,多多好听。”彼时的我不过是因为好多小狗都叫多多,4岁孩子脑子里能记住多少东西呢。那时的我也还没意识到为什么妹妹的小名不能在名字里去,而是有一个单独的小名。长大后回想起来外婆说的:“多多不行,当作小名还差不多。”也会觉得好笑,外婆应该是喜欢我的吧!至少她采取了我的意见。
于是我妹妹的小名成了多多,而我没有。
在妹妹出生之前,爸爸妈妈是不常在家的,外出务工,我是外婆带大的,每天和外婆一起睡。外婆说我六七个月大的时候妈妈就把我扔给她带了。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孩子。妹妹出生后,妈妈选择留在家中,妹妹是妈妈和外婆一起带大的。等到妹妹停掉母乳之后,我被迫和外婆分离,因为妈妈觉得妹妹晚上吵影响她睡觉,所以要外婆带着睡。我便哭闹了起来:“外婆,我要和你睡。”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这副样子并没有引起她们的心疼,反而让她们倍感疲倦。说:“你是大孩子了,该让让妹妹。”显然,我一败涂地,哭闹在她们那不起作用。可是我明明也才5岁。
至此我开始和外公一起睡。他更像是一个接盘侠,接受她们不要的孩子。妹妹有选择的机会权利,我没有。
和外公一起睡的那几年还挺好的,刚开始会时不时的想跑去和外婆一块睡,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等到妹妹上床的时候发现我,就会哭喊起来:“我要和外婆睡,你走开,走开,我的外婆。”可是我明明就没做什么,是我先和外婆一块睡的,先来后到应该是我先的。大人的世界从没有公平可言。她们就是喜欢妹妹。长大后我听到别人说哥哥,我也会幻想如果我也有一个哥哥会不会不一样。但有时候又会庆幸还好是个妹妹,要是个弟弟我会不会更不受待见。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二、三年级的时候,妈妈重新出门务工,留下妹妹给外公外婆照顾。分给我的关注好像更少了。因为个子高,当时乡下入学也很松,所以我不到六岁就读了一年级,成为了班级里最小的学生。那个时候我已经慢慢开始一个人回家了。也就那么大一点的小孩,那时候的我也没有心理不平衡,因为妹妹还没开始上学。那个时候成绩很差,因为比别人小,上课跟不上,听不懂,走神很严重。数学只考44分。老师说:“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考44确实不太聪明。”老师说的很委婉了。意料之外的是老师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她去了我家和外公外婆说了这件事。意料之中外婆说我蠢,说我每天回来就知道玩和看电视,说我读书不用心。事情的转折是我的小姨。那个时候经常回家,带着比我小十个月的表妹一起教。外婆说:“你真的得好好谢谢你小姨,多亏了你小姨每天晚上辅导你,你的数学才有起色。”虽然表妹只比我小十个月,但是她比我小了两个年级,等到表妹读小学的时候,她优异的成绩成了饭后闲谈,而我就是那个被对比。外婆说:“嫣嫣比她可厉害多了。”原来真的只有成绩好才能被看见。外婆明明我也只有那次考了44分,你怎么就看不见我了呢。从此以后,只要是成绩这方面,我永远被表妹压一头。
后面,妹妹开始上学了,心里的嫉妒油然而生,她们都说我是坏小孩,因为我要妹妹陪我一起走回家。妹妹从上学起就由外公外婆来回接送,两人虽然嘴上说累,但是行动上看起来更像是乐此不疲。我家离学校是同学之间最远,每次走一段路之后,都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路上晒太阳;一个人撑着伞走;一个人沿着路灯的缝缝走,那时候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我不觉得让妹妹和我一起走有什么,明明我也是在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开始一个人回家,而她还有我作陪,有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