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昇

夜晚，楚玖羲一身夜行衣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此时已过亥时，路上早已空无一人。

  他拐进一个小巷子，巷子里堆满了杂物，楚玖羲走到角落，移开一部分杂物后，一道木门出现在眼前。

  楚玖羲推开门，走进去后，转过身关上了门。似乎是察觉到了声音，他右手握上剑柄，慢慢转过头，微眯着眼，看向从黑暗中走出的人。

  “不愧是渊国威名赫赫的将军，果真机敏。”来人摘下披风的兜帽，略带调笑意味地歪了歪头。

  楚玖羲慢慢松开握剑的手，他站直身子，卸去浑身戒备，神色淡淡地叫了来人的名字：“江昇。”

  江昇走向他，牵起他拿剑的手，把了把脉，楚玖羲欲挣开他，可江昇那里会让他如意，把脉的手又紧了紧。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楚玖羲认命般松开力气，任由他探察。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昇的眉头越来越紧，他抬头看向楚玖羲的脸，只见楚玖羲一脸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江昇神色中除了生气，还有几分了然。

  “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过程真的不好受。”江昇放开楚玖羲的手，感叹道。

  楚玖羲放下手，道：“当时，既选这条路，就没想过它会是平坦无阻的。”

  江昇叹了气，决定不再聊这个话题：“我爹那边没什么大碍，虽然看着吓人。但那一口淤血吐出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楚玖羲的面上显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变成了原先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江大人无碍？”

  江昇盯看他，想从脸上找到他内心的真实情感，不出意外的，他失败了：“无碍，也幸亏你收着力，不然那一脚，我爹可能真撑不过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语气中隐隐有几分后怕。

  “对不起。”

  江昇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毕竟无论如何你也预料不到渊国皇帝也会来，你在他那还不能暴露。”

  楚玖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摩擦手中的玄影剑。

五年前，也是元顺三十九年，齐、渊两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役，当时齐国领兵的将军正是楚玖羲的父亲楚绍钧。

  那场战役齐国虽胜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将军战死，十万将士只余下不足两千人，楚家儿郎全部战死沙场。

楚玖羲命大逃过一劫，但也是身负重伤，肋骨断了四根，手脚几乎不能动，被人救回来时，楚玖羲早己昏厥多时，出得气多进的气少差点没救回来。

  他醒来后，便去灵堂跪着，众人如何劝阻都不听，他就这样跪了三天，直到元顺帝下旨召他进宫才作罢。

  楚玖羲一袭缟素白衣进了宫。走进寝殿后，才看见元顺帝床前还站了一人，翰林院首辅江涛之子江昇。

  楚、江两家关系极好，江涛教楚玖羲谋略，楚绍钧则教江昇武功，因此两人从小便相识，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的名声也逐渐传遍汴京，“文玉公子”、“龙章凤姿”等称赞之言在二人身上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