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瞥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栖子安看着顾言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但嘴上还是毫不在意，“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去吧。”
“你走不走？”顾言停住，回头看。
栖子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追了上来，“这就来。”
两人散步在旷野，微风从身旁经过，带走了少年身上那勾人心魂的酒味，使得其中一人那刚上来的不可言说的欲望又被强压下去。
安静得有些过头了，栖子安主动挑起话题，“刚才在派对上，你说你不喜欢女生。”
“嗯。”
“那意思就是...你喜欢男的？”
还是一声“嗯。”，顾言问：“有问题吗？”
栖子安笑着否认，“不，怎么会呢。”然后他又问：“那...你有没有跟叔叔阿姨他们提过？”
“没，”顾言只蹦出一个字，然后又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会把天聊死，接着说：“打算到时候相亲再跟他们坦白。”
“这样啊...”栖子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只不过都是栖子安在不停地说着，顾言在旁边听，偶尔会回答栖子安抛出的问题，也会时不时说几句。
这时，栖子安停了下来，向某个地方看去，“哇哦，有意思。”
“你怎么了？”顾言略带关心问。
“不，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说完，栖子安就朝那个地方走过去，到了之后，在那个地方半蹲了下来。
顾言见状，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待走到栖子安身后，月亮也刚好挣开云丛的囚笼，肆意妄为地将自己偷窃来的阳光分享给大地。
这时顾言才看清，栖子安的面前是一小片如雪般白的、灿烂绽放的花丛。数量不多，但却足够惊艳。而栖子安单膝跪着低着头，手里不停地在捣鼓东西。
顾言也没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许久，栖子安捣鼓完成，起身面向顾言，又单膝跪了下去。
“伸手。”栖子安把双手背在身后，笑看他。
“干嘛。”顾言表面不悦，但还是老老实实伸出手。
“闭上眼。”
顾言照做。
半晌，顾言感觉到手腕处被戴上了东西。
“好了。”他睁开眼，抬起手一看——一条用花做的手链静静躺在那里。
“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顾言有些惊讶。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顾言也不是没有想过栖子安是全能的，但他也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个。
“以前去福利院跟小朋友玩的时候，那里的修女小姐教的。说多学一点手工更容易讨小朋友的欢心，现在看来自己还记得一点。”
接着他把头凑得更进，笑得灿烂，像是一条邀功的小狗，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顾言怀疑，如果这家伙有尾巴，那么现在他的尾巴一定摇个不停。
顾言从小就缺乏去用语言来表达对事物的喜爱，因为他觉得没必要。相比只用口头去表达，还不如实际行动证明来的快，可今晚在面对面前这只等待夸奖的小狗时，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顾言“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满意，又怕小狗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抬起那只被戴上手链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算是给小狗的一个奖励。
手感不错，在收回手时，顾言心想。
栖子安单膝跪着，等待着他的夸奖。他本以为突然被摸头已经是最大的奖赏了，因为他很清楚面前那暗恋多年的人并不善于表达。
可当云丛彻底离去月亮，与自由的时间私奔时，他才发现，映入眼帘的才是最大的褒奖。
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是眼前人那微红的耳尖。
楼顶，江晚余正在和眼镜蛇他们一起收拾，手环突然响了。
“喂？”江晚余拔出一个小物件戴到耳边，走到栏杆边靠了起来。
“是我，曼陀罗。”
“有消息了？”
“嗯，‘草原狐’发地点给我了。”
“谁？‘草原狐’？”江晚余愣了一下。
“怎么了？”
“不，没事，我还以为‘狐狸’不会跟我们合作呢，‘草原狐’上次还把‘蜂鸟’给弄伤了。”江晚余瞥了一眼余雾楹，继续说。
“嗯...她们左上突然改变主意了，说也想见识见识自己的王牌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行吧，我知道了。”江晚余挂了电话，就看见余雾楹朝她走来，“曼陀罗有动作了？”
“嗯，”江晚余伸了个懒腰，拿着手里的通讯器把玩，“过几天就可以行动了。”
“你们果然是团伙作案啊，连‘狐狸’的老大都拉拢进来了。”眼镜蛇站起身拍拍衣服，调侃道。
“哼，我说眼镜蛇，上了贼船可就不能下来了哦~”江晚余朝眼镜蛇wink了一下，一脸坏笑。
眼镜蛇低头沉默着，许久他抬起头，依旧和往常一样优雅表示，“放心吧，眼镜蛇永远为一切美丽的事物所服务，当然也包括面前两位美丽的小姐。”
余雾楹与他对视上，从他眼神里似乎看见了读不懂的情绪。
“你还是那么的油嘴滑舌呢眼镜蛇。”
“算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都散了吧。”
走到门口，余雾楹回头看了地上还未收拾的垃圾。江晚余看到余雾楹停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看向余雾楹，摆摆手，“我一会叫阿建过来收拾，他们那边还没结束呢。”
余雾楹很是无语地看了一眼江晚余，随后走开了。
会议室门前，余雾楹叫住了江晚余，“江晚余。”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眼镜蛇他...”余雾楹说到一半，又憋了回去。
“眼镜蛇？他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油嘴滑舌的吗？你别疑心太重了。”
“……没事了。”说完，余雾楹转身就走。
第二天早上，顾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看见顾绥玖站在桌旁，手里似乎还拿着东西。
“哥，你醒啦。”顾绥玖听到动静，回头看。
“嗯。”顾言撑着床坐起来，头还有点疼。看来下次不能喝这么多了，他心想。
“话说，哥，这条手链是谁送你的？”顾绥玖晃了晃手中的手链。
顾言回想了昨天晚上的事，说：“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你确定吗？”顾绥玖疑惑，接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朋友可不会拿这种花当礼物送。”
“你说什么？”顾言敲了敲脑袋，好让自己清醒点。
“不，没什么。”顾绥玖玩了一会，又放回原处。
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早晨的宁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